隐语让昭纥住进了飞云宫,这是妖族中历代王后的住所,最是宽广舒适。
待他们逼着凤来答应迎娶鸾鸢为君后之后,隐语便带她来了这里,预备着让她休息休息。
大门推开,屋内的陈设竟是与这妖族之中的物件迥然不同,格格不入,桌案摆件,但是像极了天宫的东西。
“少神殿下自小在天宫长大,隐语无能,未曾见过那至高无上的天外天究竟是什么模样,便只能仿造着鸾鸢公主的青鸾殿将此地重新布置了一番,还希望少神你能住的习惯。”
昭纥站在门口望着屋内,沉默的将这一整座寝宫都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而后问他:“你特意准备的?”
隐语点头:“正是。”
“你就这么自信,你一定能够带我回来。”
“没有。”隐语笑笑,“对手是悠宁,这一战,我的胜算几近于零,我甚至都做好了死的准备。
但是,哪怕只有半分能将你带来这里的希望,我也要事先为你安排好所有才行啊。
这里的一砖一瓦皆是魔族特有的产物,你堂堂一届天族少神来到此地,若是住的不习惯可怎么好,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还不至于连个小小的住所都要委屈你。”
“哼。”昭纥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若我所闻不假,你收服了戈曳魔尊的坐骑竹麓,眼下可是堂堂的魔尊,妖魔两族皆在你的管辖之内,连凤来都要听你的拆迁,这还叫没什么本事?
眼下,我才是那个一无是处,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你灵力散尽之事,我都听说了。”隐语抿了抿嘴,看着她,眼神坚定深邃,“我想告诉少神,少神在隐语的心里,一直都会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少神殿下,嚣张强大,能以一人敌千军万马。
你的情况,我会倾尽六界之力为你寻到根治之法,相信很快的,你一定能够恢复到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想法总是好的,可若是不行呢?”
“若是不行,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刀、你的剑、你的法力、你的左膀右臂。
你指哪,我便去哪;你想杀谁,我便去杀;谁若胆敢伤你一毫一里,我便去将他千刀万剐,绝不忤逆,绝对遵从。”
“绝对遵从?”昭纥有些半信半疑的将眉扬起。
“绝对遵从。”隐语一本正经的表达着决心。
“那好。”昭纥一个伸手将飞云宫的大门给关了上来,转过身背对着他,朝着飞云宫外望去,“你住的寝宫在哪?”
“额?”隐语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指了指隔壁的方向,傻傻的回着昭纥,道,“我就住在旁边,一点点。”
“那从今往后,我就跟你住吧?”
“啊?”
“怎么了?不方便吗?你的住所里,难不成还藏了其他的什么人?”她边说着,边朝着隐语的住所而去。
隐语赶忙跟上:“没有怎么会少神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能藏了谁去?我若藏了别人,怎的又还会冒死前去救你?”
“男人嘛,总是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多多益善才是人生宗旨不是?”
“我隐语今日对天发誓……!”
“好了好了别发了,我问你,柳窈呢?我可是亲眼见你将她抱回来的。”
“哦,她呀,柳窈姑娘那次被鸾鸢公主误伤,伤势过重,妖族的巫医实在是没有本事将她给救回来,就只是调配出了一锅汤池,我将柳窈姑娘泡在里面,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呢。”
“汤池有什么用,落涧谷满潭的月下潭水,足以治好她的伤势。
只是我眼下已经不能飞了,不能去帮你将潭水取来,不过你倒是可以带着她去。”昭纥说着,伸手拔下了一根秀发放在了他的掌间,“这是钥匙。”
“好。”隐语将那根秀发收了起来,“我会让别人带着她去的,少神殿下,我还是先带你去休息吧。”
“你还是叫我昭儿吧。”
——
鸾鸢此番出嫁的匆忙,喜帕一盖便匆匆上了喜轿,一路寂寥。
她原以为,等喜轿行至了魔宫中,那里也会是一样的寂寥之感,毫无喜庆之意。
毕竟这一来她与凤来有仇,凤来本就不待见她,又如何会对这场婚礼用心?这二来,行色匆匆,他也没有这个时间去准备。
但是很意外的,当她乘着喜轿来到魔宫中的时候,这里居然到处都挂起了红绸红灯笼,听她身边随行的侍女说,这是凤来特地吩咐的,虽不及人大户人家来的华丽气派,但到底也是一份心意。
她便这样,一路被抬进了燃着花烛的喜房里。
凤来不在这里,前朝也没有设宴,也不知道这个新郎官,眼下究竟是去了哪里。
不过不管他去了哪里都好,反正鸾鸢也都不在意,正好倒还给了她一个机会离开这里,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让她一个堂堂的天族公主在这里等着他回来,他谁啊?他配吗?
很显然,他不配。
于是,在那些个宫人鸾鸢利落的把盖头一掀,抬脚就要朝外面跑。
可是谁料,这门才刚一打开,她迎面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嗷!”鸾鸢捂着鼻子,痛苦的叫喊出声。
头顶一声戏谑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日晨还在天界朝我嚷嚷大叫,说是绝不会跟我来这魔族的鸾鸢公主吗?怎么这才一日不到的功夫,你就自己坐着我的花轿屁颠屁颠的跑来我的寝宫了?还这么急不可耐的,都等不及我踏进这个门,就这么主动的来投怀送抱了?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说着,凤来就张着自己宽广的臂膀,毫不客气的就将她给环抱住了。
“我去你大爷的!”鸾鸢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就朝着他的脚背狠狠地踩了下去,“我警告你离你姑奶奶远点!不然别怪姑奶奶我对你不客气!
还不快给我滚开!”鸾鸢指着他,怒气冲冲的威胁着。
“嗯哼?”凤来半点不受她的这份威胁,甚至还觉得甚是有趣,“我倒要看看,你对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不客气法。”
说着,他抓着鸾鸢,一把将她给抗在了肩头,施法将门一关,大笑着朝着屋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