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言,晚辈受益匪浅,即便不能立即修行,但还请让晚辈留在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邓书云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如果错失了,今后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遇见这样的机会。
就算时机未到,至少能让自己有那修行的希望,而不是继续四处流浪,做那漫无目的的浪子。
“看来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也罢,我这里正好有些古文不太理解,你可为我解疑?”
林佑已经看出这位公子有些急于求成了,留在身边反倒不妙,这样的人光靠劝导是无法说服的。
以这种心态修行,只会事倍功半。
“晚辈定当全力以赴。”邓书云闻言内心暗喜,虽然先生没有明确答应,但现在正是表现的机会。
可旁边那丫鬟听到这里,忍不住轻声劝解道:
“少爷,这位先生看起来这么年轻,不知道能不能教导少爷啊。”
能力方面上次大街上追逐的那一幕,小铃是知道这位先生是有实力的,但能教多少,或者有没有那真心,她就有些不放心了。
“嘘,别说话。”
“还有老爷可是让我把少爷带回去的,这下看来我又要挨一顿罚了。”
小铃被邓书云制止之后,皱着眉头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林佑虽然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但也没怎么在意,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他看向旁边的俞掌柜,对着邓书云道:
“邓公子还是不要以晚辈自居了,咱们年龄相仿,叫晚辈就生疏了。”
“是,先生。”
“来来,尝尝俞掌柜的好酒,咱们初次见面,当浮一大白。”
林佑坐在桌边,拿起酒壶倒了起来。
“晚辈,不,在下自当奉陪。”邓书云及时改口道。
俗话说喝了酒,才见人的真性情,这推杯换盏之后,大家也渐渐熟络起来。
林佑刚喝几杯酒意上头,发现身边少了个人,原来那位邓公子已经起身,拿起了旁边桌案上的一摞纸,上面都是他摘录行云口诀里,一些比较晦涩难解的地方。
他好奇之下走过去一看,这位公子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之前一些无法弄明白的字意,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知不觉,林佑摘抄下来的字句,竟然都被那位状元郎给重新翻译了一遍,他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内心的感悟涌上脑海,体内的月之气开始鼓噪,身体慢慢感觉到好似轻松了不少,仿佛身边有无数气流环绕。
“邓公子之才,实在是令人叹服。”
“先生过奖了。”
接下来等到一桌酒水喝完之后,俞掌柜带着邓书云和丫鬟去旁边的客房里暂时住下,林佑则留在屋里仔细体会行云口诀的精要。
修行之中时间过得飞快,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林佑才算是彻底掌握了这门法诀,他看了看天色,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
天上的月亮已经出现,体内月之气按照特定的规律运转,身体无风而起,有股神秘的气体拖拽着他慢慢离地悬浮。
所谓行气成云,不过是利用凝聚修士体内的灵气,聚集成团,达到飞行载物的功能。
只是现在他用的不是灵气,而是一种月之气,结果同样达到了法诀里说的效果。
架云而行那是仙人才能办到的事情,现在自己虽然还没大成,但简单的离地浮行还是能办到的。
趁着月光照下,他一边消耗一边吸收,慢慢提升高度穿过了院墙,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目前的熟练度不高,最多只能到两层楼的高度,再往上就有些难以为继了。
此刻外面的街上空无一人,正好适合林佑施展口诀,头一次修习这样的功法,他自然大感新鲜和有趣。
玩性大起之下,不知不觉都忘了时间,他第一次感觉到仙人之能,原来如此的舒畅惬意。
林佑穿过街道,来回兜转,无意间已经到了城门处,这里的城楼并不高大,和街上的两层楼也差不多高。
他法诀一引,很轻易就出了城墙,当来到外面的野地时,他有一种回到了儿时梦境中的感觉。
有许多人都做过同样的梦,那就是在梦里只要挥动双手,或者蹬几下小腿,自然就会往高处飞去,有时动作慢了还生怕自己会往下掉。
就像在水里游泳一样,只有不断的划动才能不断前行。
而眼前的世界,在柔和的月光之下,犹如薄纱垂挂山河,意境悠远缥缈,这样的场景怎不叫人赞叹和迷恋。
林佑如风中精灵,随着风速飘荡,从树梢间轻轻掠过,脚下一棵棵树影闪动,他渐渐远离了那座县城。
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树林,以及连绵起伏的群山,它们如巨人一般包围着整片大地。
地面上几处溪流哗哗响动,原野上微风吹拂,青草沙沙摇摆,天地之间,唯一人月下独行,恍然如在梦中。
月亮之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御风行气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种绝妙的景色,让林佑沉浸其中恍然未觉,事实上他已经迷失了方向。
“糟了,这是什么地方,我竟然不知不觉跑这么远了。”
眼看着天色渐渐亮起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脚下是一片清水大湖。
其上云蒸雾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仿佛置身仙家福地,周围除了哗哗流水声,再无其他能感觉到的东西。
“没想到,我也有迷糊的时候。”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还好银子带了一些在身上,现在回去的话也没个方向,只是瞎跑而已。
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家,倒是可以去问问路,他催动法诀,慢慢在湖面飞行。
等到天空大亮之时,石犁县的俞家院子里,俞健刚起床,一位伙计来报说那位先生不见了。
他赶紧带着人到林佑的房间里查看,奇怪的是这屋里衣物床铺都没收拾,就连银子都剩了大半没拿走。
没过多久,几位上街找人的伙计回来,俞掌柜听完汇报,他知道林先生是真的不辞而别了。
等那邓公子闻讯赶来,得知消息后,面含沮丧低头自言自语起来。
“都怪我太心急了,先生教导机缘未到,我却硬要缠着他,真是一点都没记住。”
“邓公子不必懊恼,兴许先生只是一时贪玩才离开的,想来他那道法已经修成,一时欣喜忘了咱们也是正常之事。”
俞健自认为很懂林佑的想法,他感觉这是先生对这位公子的考验,就看这位年轻人能不能过关了。
不过年轻人也不好一味地打压,再加上这位公子身份尊贵,还是要适当鼓励一下:
“公子不用多虑,机缘来时自会相见。”
“多谢掌柜开导,在下受益良多。”邓书云拱手一礼道。
“状元郎客气了。”俞健受宠若惊回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