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拜师(1 / 1)连朝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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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柏不待少年答话,已自顾单手抓起少年,在他胸腹间潜运真气一阵,调理好了他的内伤,再喂他服下一颗丹药,转而向一身红衣艳丽如仙的少女望去。

三花公子连朝语身着三色常服,气质卓然,端的也是浊世无双的翩翩公子,与红衣少女站在一块,倒也是一对壁人。王陵柏习惯性抚须朝红衣少女打量道:“你便是芳卿的徒弟,人称‘小娥皇’的万绮红?不错不错……你师父谢芳卿年轻的时候叫做‘藐姑仙子’,你比她竟还要美上三分,妙哉妙哉!”

王陵柏似乎极为高兴,三花公子却很烦恼,说道:“老头,现在你徒弟也收了,旧也叙了,既然你的事已经办完了,该轮到我三花办自己的事了罢。”

王陵柏闻言突然转头,双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斩钉截铁道;“这个女娃你不能动,否则休怪老夫无情!你打伤我徒弟的事,老夫还没跟你算呢?”

三花心中委屈,这算是哪门子的徒弟,小叫花明明是你现收的好罢?偷眼向老头望去,老头目露凶光就像一条正在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杀人夺命,唉……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老头可是教内五大长老之首,除黑白双猿和两位狐老,狐伯和狐婆外的第五大高手,自己勉强能排个第十,逃命的功夫虽然能排在第一第二,但以后在教内相见总不能一见面就逃命罢。

三花心中尽管万分不愿,脸上却是洒落随意道:“不动就不动,老头你等着,连公子这就给万姑娘送回去!”

王陵柏目光扫了眼一旁的小叫花,语气淡漠道:“慢着!老夫让你送回去了吗?带着,咱们一起去岳阳城。”

三花向来不走寻常路,对于老头这操作一时也有些懵了,不让动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带在身边,这不是折磨人麽?

但他知道老头一向任心随意,高兴容易,发怒也容易。曾经有位教众做了件让老头极为高兴的事,老头心喜之下硬是逼着人家学了三天三夜的剑术,没日没夜的教,听说后来那位使刀的教众借故外出,从此便再也没有出现。

还有一位教众因误杀了江湖义士,愧疚万分,每日里到义士家中帮工,下田、犁地、插秧、带娃,无所不干,五年后终于取得了义士亲属的谅解,有一日老头无意中听到几位教众闲聊得知了此事,当即提剑找到那位误杀义士的教众,一剑封喉!可怜了那教众还约好了义士家属当日要去给他们下田割麦。

要问多情教中危险系数最高的人是谁?非这位爱恨都到了极致的大长老王陵柏莫属了,这可是全体教众私下里一致公认的。

三花轻声笑道:“好!儒家有言,君子不立危墙,此林尚在敌方势力范围之内,咱们三十六计:走着!”

四人往岳阳城里赶去,魔教大长老王陵柏亲自背着万绮红,三花公子则不情不愿地背着小叫花白狐溪。待得入城,方才午时时分。

岳阳城不愧是方圆百里的大城,酒楼客栈鳞次栉比,街摊小贩遍地都是,四人径直向最热闹的地方走去,来到一座古色生香的三重酒楼前,白狐溪抬头看去,酒楼牌匾上写着“饮中八仙楼”五个字。

三花轻笑一声,撇了眼白狐溪,自顾走进饮中八仙楼,跑堂伙计笑脸迎了过来,将四人请上二楼靠楼梯的一张桌上,四人刚坐下,跑堂伙计已经麻溜的介绍起自家酒楼的特色菜肴来……

白狐溪面无表情坐在下首,一身小叫花的装扮更叫人无人问津,魔教长老王陵柏说要收他做徒弟后直到现在便没有再看过他一眼,缕缕忧思爬上少年眉头,唯有余光偶而瞥见坐在西首的红衣少女时,心中才漾起喜意。

万绮红的穴道已经被王陵柏解开,她脸上无甚表情,静默半晌后朱唇微启道:“好看麽?”白狐溪下意识喃喃道:“好看,季常哥见了姊姊肯定路都走不动了。”

万绮红目光从手中茶杯移开,抬眼盯着白狐溪,恐吓道:“再看,姊姊就杀了你!”

白狐溪猛然回过神来,污垢的脸庞羞得通红,心里欢喜的说不出话来,只在心中一遍遍道:“她肯让我唤她姊姊了,她肯让我唤她姊姊了……”万绮红看着少年红耳,突然探身到少年面前,吐气如兰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白狐溪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不似人间的面孔,瞳孔一缩,身子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万绮红满意的坐回位置上,看着东首的王陵柏展颜一笑道:“放心,你是王老前辈的徒弟,姊姊不会要你命的!”

王陵柏抚着下颚白须,眯着一双鹰眼笑道:“绮红这娃儿我喜欢。”转而面向白狐溪一瞬间严肃道:“我说你这徒弟怎么回事,师父在上,难道你就在这干坐着吗?”

三花轻摇折扇,拍了拍白狐溪肩膀。

“喏!你看桌子中间那个物事像不像用来给师傅敬茶的茶壶?”

白狐溪又怎不知道,先前便是忧思恩师为何叮嘱自己,一定要跟象山剑宗说入过魔教?而巧合的是这位魔教老人不知哪里想不开,竟要收自己为徒,为难的便是是否要趁此机会假意入了魔教,还是彻底地拒绝老人。

少年这边正在低着头天人交战,王陵柏鼻间哼了一声,右手已经悄然摸上剑鞘,三花饶有兴致的旁观着桌上看似风平浪静的几人,万绮红突然向少年道:“小家伙,你最好不要拜王老前辈做师父,他老人家和我师父同辈,你要是拜了他老人家做师父,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和你平辈相称?以后你被人欺负了,可千万不要来找姊姊帮你出头!”

白狐溪闻言猛地起身,麻溜地将茶壶里的水倒在茶杯里,双膝跪地双手恭恭敬敬地将茶杯递到王陵柏面前,王陵柏笑着接了过来,一口喝干杯中茶,看着白狐溪磕了九个响头后,抚须大笑道:“好好好!小叫花,老夫千挑万选挑了你,往后便会一心一意地传你剑法,你要是敢偷懒,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白狐溪道:“我不叫小叫花,我姓白,叫做狐溪,家父名曰白召麟。”

三花杯中茶洒,忘了擦拭衣上茶渍,王陵柏惊中带喜道:“你爹是白召麟?那你怎不识得老夫?!”

白狐溪道:“我八岁的时候爹就死了,连家传剑法都没来得及传我,爹活着的时候带着我四处漂泊,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他的往事。”

王陵柏眉头深深皱在一处,竟有些落寞的神色,半晌后才追忆道:“当年我们剑林七雄一把剑一壶酒闯荡江湖,挑遍剑林无敌手,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快意恩仇,何等潇洒!我和白召麟并称‘河东双雄’,联手破敌从无败绩,后来打遍武林各大派后我们七人渐感寂寞,有一日你爹突发兴起,问我剑林七雄中谁最强,我说姓苑的那疯子最强,你爹笑着点了点头,但我知道他不服气,后来大家年纪到了,成亲的成亲,回乡从文的从文,从军的从军,老子孤家寡人一个,早就瞧那些道貌岸然的武林正派不顺眼,一怒之下加入了魔教。”

万绮红道:“王老前辈一叶障目,一棍子打死一船人,不管正邪,都有正义之士和邪恶之辈,不管怎么样,正道的好人总比魔教的多。”

这话换三花来说,王陵柏肯定早就一巴掌赏过去了,但从绮红如玉人比花娇的‘小娥皇’口中说出来,他不仅不生气,反倒很高兴,抚须道:“当初要是有你这番话,可能你师父现在就是我老婆了?哈哈哈……”

万绮红忍俊不禁,道:“您老人家开心就好,这话我替您保密,不告诉师父。”

王陵柏又是一阵大笑,对徒弟道:“狐溪,以后绮红就是你姊姊,你可要好好努力了,你绮红姊姊可瞧不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

白狐溪看向红衣少女,满脸的欢喜,坚定道:“姊姊,狐溪一定努力练剑,保护姊姊不让采花贼欺负!”

万绮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三花正假装四处看风景,转头向白狐溪,威胁道:“小狐狸,找到靠山了不怕哥哥了是罢!三花哥哥认识一个蛊师,他有一种虫子可以让男人变成太监,你想不想试试?”

白狐溪恶狠狠瞪了三花一眼,抱着双臂怒道:“我又不是采花贼,我看要变成太监的是你才对,你到处欺负女孩子,肯定有很多仇家,你肯定没有好下场的。”

三花闻言气得不行,无奈杀又杀不得,打又不便打,只得反唇相讥道:“小叫花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你三花哥哥风流倜傥,嫉妒你三花哥哥满腹经纶是不是?也罢,哥哥还能跟你这小孩子计较不成,原谅你了!”

二人同时哼了一声,一同别过了身子,无比默契。

这时酒楼的酒菜也上来了,跑堂伙计道:“客官慢用!饮中八仙楼的招牌菜,您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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