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说辞，连他自己都觉得说服不了自己。

这并不是他劈腿的借口。

她的确是因为他死的，若不是他那一刹那，对别的女人起了不该有的生理反应，依她的说法，她不会死的。

苏墨年沉默中深深的自责。

他从未想过，他是这样害死她的。

然而自责中，苏墨年听到素笺儿的声响还在继续。

不同于方才的满腔怒火，这会的她嗓音干涩嘶哑，眸子空洞无神，神色悲凉忧伤。

就像是一下子颓废下来，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那模样说不出的无助虚弱。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素笺儿。

他听到她说：“苏墨年，你知道灵魂与肉体被活活剥离，生不如死的折磨到死亡，是什么感觉吗？”

“苏墨年，你知道死亡之后，在陌生的空间，面对着自己生前那具尸体每日每夜，是什么感觉吗？”

“你不会知道的…你不会知道的…”

后面的声响逐渐虚弱，在后面就没话了。

苏墨年惊恐的朝素笺儿望去，却看到素笺儿在他面前，怒极攻心直接昏迷过去。

眼疾手快的抱起素笺儿，苏墨年伸出去的手都是颤抖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身上发生着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之前他就有猜测到一些，却远没有她说的这么让他震撼。

重生千年，每次都活不过二十岁，还要承受灵魂与肉体被活生生剥离，生不如死的折磨。

灵魂与肉体被生生剥离，那是一种这样的煎熬痛楚？

他光是想想都觉得痛彻心扉。

她说：她连像个正常人一样想死都是奢望？

活的好好的谁还想死？

而她居然在那样的折磨下想到了死，却死不掉，只能被迫一次又一次的重生。

重生千年……苏墨年心痛到窒息，紧紧的拥着怀里虚弱的人儿。

不怪她这么痛恨他，不怪她！

苏墨年痛恨他之前的不知所谓，还一度的认为她并不理解他，甚至还一度的认为是她在小题大做。

在经历了那样非人能承受的折磨以后，她没杀了他，都是对他的仁慈。

悔恨，痛恨，苏墨年压抑之余，将头深深的埋进素笺儿的脖颈里。

滴滴晶莹顺着眼角落下，滴落进素笺儿的脖颈里消失不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也就是从这一刻，苏墨年才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

而且他犯下的这样过错，怕是用尽他此生的生命，都是不能弥补的过错。

同样是这一刻，苏墨年意识到了，有生之年，想要让她原谅他，怕是不能了。

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还怎么能继续奢望她能原谅自己。

可对于今夜毁了那处禁地的事情，苏墨年却并不后悔。

哪怕她说的是他毁了她的希望，寻觅了千年的希望。

因为那处禁地……

摸了摸袖口的东西，苏墨年眸色沉沉，抱起素笺儿消失在夜色当中。

同一时刻的鼻象族。

因为后山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引起了整个鼻象族族民的注意。

素古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若不是有人扶了他一把，他整个人都能狼狈跌倒在地，整个人刹那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眸子里泛起妖冶的红色光芒：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