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地下停车场通道处停电的原因是什么，这对于杨书群来说并不重要。

通过程恭，他清楚地知道。

和女人互动，必须从三个维度立体地进行。

语言沟通，视觉交流和身体接触，层层递进。

要知道，在肢体交流里，身体接触是建立吸引后的男女双方都渴望的。

那是爱得表达方式，只要方式对了，这并不猥琐。

但身体的碰触，应该是自然过渡，慢慢上升的。

所以随着两人缓缓地，刚刚走到了有光的地方，杨书群就主动松开了手。

两人四目相对，杨书群面含微笑，开口道：“这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单独走那么远的路。”

看得出来，杨书群并不是很会说甜言蜜语那种人。

恰恰是这样，一旦对方说了出来，那就会有很高的可信度。

叶菲菲很想说我也是。

但女人的矜持让她将这句话埋在了心里，反而是问道：“那你累不累？”

在程恭的调教下，杨书群对此应对很自然，他注视着叶菲菲，并没有正面对打她的问题，“你知不知道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样子其实很可爱。”

“有吗？”叶菲菲掩嘴笑了起来。

“我想你的职业原因，可能很多人会觉得你狠成熟，但是经过最近的几次接触，我可以从你眼睛你看出来，你的内心其实还是一个小女孩。”杨书群恰时机地放出了程恭为他给叶菲菲准备的冷读。

“可……可能吧。”好像自己真个被看穿了一般，叶菲菲赶忙收起笑容，理了理衣裳。

虽然这时候叶菲菲的媚态让杨书群分不舍，但他知道应该是主动撤退的时候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后天记得电话联系。”

“嗯！”叶菲菲点了点头。

杨书群把车开出来的时候，见叶菲菲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他拉下车窗：“你还不走吗？”

“等我朋友！”叶菲菲嘴上这么说，其实她还处在心电交流当中来着。

“那我陪你在这等一会吧，你朋友来了我再走。”杨书群停了车。

“没关系的，她已经在电梯了，马上就到。”

“那你去车里等吧，你这样孤单地站在那里，我都不好意思走了。”

叶菲菲笑了笑，“好。”

“那……”杨书群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对方点点头，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待杨书群出了停车场，程恭早已在外面等着了。

上了车，他问向杨书群：“杨总感觉怎么样？”

后者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太棒了！”

感叹了一番，才回头面向程恭，“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知道吗小杨，她会说什么，会有什么反应，竟被你全猜中了，简直太神了。”

“这都是杨总有足够的悟性和执行力，我只不过是从旁协助而已。”程恭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别的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我就说一句。”杨书群神色恢复郑重，“谢谢你！”

“杨总你真的太客气了，你能签下那份合约，已经是对我莫大的帮助，所以我们的关系就是，你刚好需要，我刚好专业。”程恭微笑依旧。

杨书群大笑起来，“是的，我刚好需要，你刚好专业，所以你过来我这边帮忙吧，以你对客户心理把控的这种专业程度，肯定能干在我这边大展拳脚。”

程恭还是委婉地拒绝了杨书群，“这事我会慎重考虑的，来日方长嘛。”

“也对！”杨书群也没太过强求，他笑道：“帅才难请啊，刘备还有三顾茅庐的时候呢，我不着急，先送你回去，以表我鱼求水之诚意吧，走哪？”

“羊城第一医院。”程恭回答道。

虽然上次医生给出的回答不是很确定，但程恭还是想先去看一下。

……

极限健身聚乐部停车场。

“怎么这灯都是坏的，要不是知道你在这里，我都不敢走了。”月亦瑶吐槽着，上了叶菲菲的车。

对方却双手趴在方向盘上，嘴角微弯，目视车灯照着的地方，对月亦瑶的话没半点反应。

见此月亦瑶露出一丝惧色，她怯怯地伸手在月亦瑶面前晃了晃。

“你干嘛呢？”叶菲菲立马恢复了正常。

月亦瑶一颗心这才放下来，苦着脸，“菲菲姐你差点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被……”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词来形容。

“好歹你也是受过马列主义洗礼的人，思想怎么还这么封建呢。”叶菲菲白了她一眼。

“不！直觉告诉我，你心里有鬼。”月亦瑶眼眸微眯，女人对女人某些特征非常的敏感。

“想什么呢？别卦了好吗？”叶菲菲明显懂了前者的意思。

“哦……我知道了！”月亦瑶拔云见日地笑了起来，“这一下午你去哪里了？从实招来，连这么好的姐妹都能抛下，还说我卦？”

叶菲菲两腮泛热，声音小了许多，“说什么呢，不是你想得那样。”

月亦瑶见状，却冷静了下来。

联系到几天前天台咖啡馆看到的情景，她想了想，神色凝重地转向叶菲菲：“我想应该就是健身房那个男人吧，从身材样貌上来看，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亦瑶，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在我印象中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女人吧？”叶菲菲皱了皱眉。

“哈哈哈哈……”月亦瑶却突然笑了起来，“果然是他，我就是诈你一下，没想到你这么不经诈呀，人都不在你这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真有你的啊亦瑶，连我你都敢造弄。”叶菲菲笑骂道。

“菲菲姐，前面那句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觉得菲菲姐看好的男人，就一定是个好男人，祝福你！”月亦瑶的声音很真诚。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真的吗？”

在两女细碎的声音中，叶菲菲的车缓缓驶向停车场出口。

……

在护士的带领下，程恭来到无菌仓窗口前。

待利晓冬将窗帘拉开，程恭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儿。

此刻的程灵已经睡着了。

尽管被氧气罩遮住了大半个头，但在日光灯柔和的辉映下，程恭还是看到了她那惨白的脸。

样子看似很安详，但程恭还是看到，她的身体似在微微发抖。

程灵的心跳，呼吸，都牵扯着整个身体的抖动幅度和频率。

“孩子，苦了你了。”此刻的程恭没有了那惯有的笑容，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