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午,周助理就亲自过来处理借款的事情。
有了资本支持,为了方便进货,我们就在靠近轻纺城的区租了一个两室一厅。
房间用来平时休息,客厅当仓库和办公室,又另外摆了一张桌子准备给未来的样衣师。
既然要开始转型,我们便当着周助理的面,开始简单分了工。
周助理建议我们最好可以额外招一个姑娘,来当客服。
本来,克瑞斯想要自告奋勇地举手当客服,但是周助理嫌他不大好,也太容易发脾气,不适合,所以,她让我们不妨往外招聘。
招聘广告登出去没几,就有不少的姑娘来面试,经过几番筛选之后,选了也是服装学院毕业的一个姑娘,叫蕊。
蕊是本地人,今年刚毕业,家庭有些困难,家里还有个哥哥,长得眉清目秀的,却很能吃苦。
这么一来二去的,大家相处下来,关系很是融洽。
而克瑞斯则负责平面设计,虽然这家伙死活不愿意,但是在我威逼利诱下,他不得不低头,成为了,一名打版师。
不过,他每依然怨声载道,还什么他没想到在这里和在巴黎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当然,俗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回巴黎,一条留在这。
比起他那个不近人情的老爹,我还是很好话的。
至于我,则负责主要的设计和工艺。
我们找的样衣师,自然就是之前合作过的孙武。
这回出的新衣,是我刚设计好的一件秋装7分袖外套。
孙武技术确实不错,拿了图纸之后,很快就做好样衣送来了。
大家一拥而上审查每一个细节。
肩膀、后背、下摆、门襟,一寸一寸审视过。
没想到貌似猥琐的孙武做得一丝不苟,平整服帖。
孙武得意地介绍:“黄白色油画凹凸纹短外套,衬衫领,插肩套袖,按扣门襟,7分袖……样式真不错,很别致但也很好穿,我在各个厂里都没看到过这么好的款式。”
见他如此赞赏,我也十分开心:“短外套容易在抬手时显局促,袖窿下方插片拼接了吗?”
孙武拍着胸脯点头:“连花纹都对得妥妥儿的!”
我特别激动。
毕竟,这可是第一件即将正式在自己网店里卖的衣服,这种感觉与当初在恤上缝个花样之类的,简直是壤之别。
克瑞斯见状,立刻开心地带着孙武到旁边商量:“孙师傅,介绍人你和厂子里相处不愉快,已经辞职了,我们刚巧要招个全职的样衣师,你看你有兴趣过来不……”
他们在一旁商议着,而我则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只是抱着衣服,激动地将脸贴在那黄白色的凹凸纹布料上,恨不得在上面摩挲一万遍。
克瑞斯与孙武谈妥了薪水待遇,孙武当即就坐在店里电脑前,开心地在网上斗地主了。
克瑞斯拿起门口的伞:“我去轻纺城看看料子,把那几条春秋裙的布料搞定。”
我和蕊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毒日头,哀悼地朝他挥挥手。
“哦,对了,克瑞斯……”
蕊有些迟疑着,但终究还是走到他身边,声问,“我能不能预支一下工资?”
克瑞斯不由得皱了皱眉,问:“怎么啦?不是一个月还没到吗?”
蕊窘迫地道:“家里……有点事要急用……”
克瑞斯顿时连鞋子都甩开了,问:“不会是你那个哥哥又买什么东西了吧?一个男人,屁用没有,整就是买买买!”
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要给她换个新手机。”
“有没搞错啊,你们听听!给哥哥的女朋友买手机!”
克瑞斯一手叉腰一手高挥,造型如同茶壶,“告诉你哥,本月工资还没发,没钱!”
蕊的家庭状况我们都是知道的,她的家人向来重男轻女,一心想着剥削她,哥哥有手有脚的却不出去干活,成商量着怎么问妹妹要钱。
“是啊,要是有别的用途,预支也没什么,但要是这事的话,不校”
我走上前附和,搂住蕊的肩,“真的蕊,你少和你那个吸血鬼哥哥打交道了,多想着自己一点!”
蕊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圈一红,默默点零头。
“把孙武开掉。”
克瑞斯去了轻纺城不到半时,发来微信。
我茫然地“啊”了一声,探头看看外面,见孙武正坐在电脑前兴致勃勃地斗地主,赶紧写下:“怎么了?”
还没等发出,克瑞斯已经发了一张照片过来了。
点开一看,我顿时呆在那里。
原来,我设计的那件秋装外套,黄白色凸纹外套的图纸,挂在一家布料店的门口,和其他一堆图纸一起,因为崭新而显得格外突出。
克瑞斯打字很快,一大段就发了过来:
我去轻纺城的布料街,这边好几家前店后厂都有这份图纸了,只要你在店内选定布料,店主马上就可以按照图纸做好交货。上午已经有杂牌过来定了几千套。
我只觉得一阵炙热顿时涌上自己的太阳穴,于是,我摔了手机,立即快步走出去,敲了敲孙武的桌子:“孙师傅。”
孙武正用我的那台旧电脑斗地主正斗得欢,听到声音赶紧笑嘻嘻地抬头:“苏姐,有啥吩咐?”
我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下怒火,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是这样的,我这边老家有个亲戚,也是个熟练的样衣师。他听我开了个工作室,就执意要过来,我这边也回绝不掉……”
孙武笑容凝固,脸色僵硬了起来:“哦……苏姐的意思是?”
我努力让自己的笑更自然些,:“苏师傅,真是对不住啊,您帮我们做的样衣我们会按件算给你的……”
“这是要赶我走?”孙武顿时脸上变色了,鼠标往下一顿,站了起来,“我就,娘们当得什么事!这才半不到,你耍老子玩呢?!”
他这一嚷嚷,在里面看电视的蕊也被惊动了,赶紧摘下耳机跑了出来:“怎么啦?”
我只好无奈道:“孙师傅在这边不合适,我想请他另谋高就。”
孙武指着我大吼:“不合适?老子在这行干了十几年,样衣做了几百件,还没有人老子不合适过!妈的刚叫老子留下又赶老子走,这算啥事!”
我压根儿不会吵架,更不会和这种浑人吵,只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不出一个字。
而蕊更是个闷嘴葫芦,只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我们。
幸好大门打开,克瑞斯已经火速赶来了。
他显然在门外听见了她们吵架,一进来就捋袖子冲上,对着孙武大吼:“干什么?老子长老子短的,就冲你话这么难听,我们开了你一点都不冤!”
孙武出口成脏,克瑞斯声高音尖,两人对骂斗了个旗鼓相当。
蕊拉着我,低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