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最后,陆小曼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喝大发了,更加不知道怎么的就跟平日里霸道威严,性情阴冷乖戾的顾总勾肩搭背地坐在了阳台的地上,两人还推杯换盏,聊来聊去的竟然聊得越发投机了。
“顾修远,我跟你说啊,我小的时候,在院里那可是绝对的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院花一枚,哎,你别不信啊,你想啊,要不是我乖巧可爱,又聪明好学,园长妈妈怎么肯单单供我上高中,又上大学,当时我们那个院里能上高中的整个院里可就只有我们三个。”
“估计是你们园长被你这三寸不烂之舌整日拍马屁拍得晕乎了吧,你是怎么被送去孤儿院的?爸妈都死了,还是被遗弃了?”
啪,一掌拍在某人的肩上,小曼有些不满地吞了吞口水,嘟着小嘴,“怎么说话的哪,嗯,你问我怎么去的孤儿院啊,我怎么知道,听园长妈妈说应该是那个女人把我送去的吧。”
嘻嘻,“别说那些扫兴的事了,我们说点开心的,我跟你说啊,刚到那里的时候我总是被大点的孩子欺负,还吃不饱肚子,有几次我跟园长妈妈说了,可是换来的只是他们更加狠的报复,所以以后再被欺负的时候我就干脆不找园长妈妈告状了。”
“看来你小时候还挺悲惨的,怎么你就这样屈服了?”
嗝,小曼打了个酒嗝,头歪歪地靠在某人的肩上,又调整了个姿势,觉得这样还挺舒服的,不由地抿了抿唇,笑得一脸的蠢萌,
“没有,没有了,他们不是欺负我吗,我虽然打不过他们,可是我有脑子啊。”
戳了戳自己的脑子,小曼只觉得这样靠着真好,某人的肩膀又厚实又稳当,还舒服。
“要想不被人打,首先就要嘴甜一点儿吗,吃点小亏又算得了什么,脸皮也不能当饭吃不是。”
男人冷哼一声,看着毫无形象,歪歪靠着他的小女人只是皱了皱眉,“你倒是被揍的聪明了。”
“是啊,但是有些人就是天生跟你犯冲,不是你不去招惹他,就没事了,还记得当时有个小胖子,那小子胖的跟个猪一样,脑子不大灵光,打架可是毫不含糊,是我们那帮子小孩里面有名的小霸王,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你也知道院里的生活肯定是没有外边来得好,吃得还好说,大家在院子里种一些应季的蔬菜勉强还能应付过去,平常的日用品,用的就得靠社会爱心人士捐助了,所以我们不是每年都有新衣服穿的,那年园长妈妈见我的衣服实在是不能再穿了就给我买了一件粉红色的小裙子。”
“可是谁知我还没有来得及欢喜几天,裙子就被人偷偷地剪了一个大洞,那个小胖子还带了一帮人来把我丢到了坭坑里,连着那件我心爱的裙子,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院里的另一个小女孩嫉妒我有新衣服,她就偷偷地剪了我的裙子,事后怕我告状,就挑唆那个小胖子来收拾我。”
“你就认怂了?”
“哼,那怎么可能,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你越是退让她便越是得寸进尺,虽说吃点小亏不算什么,可是就这么跟她算了,她只会变本加厉。”
“那你怎么做的?”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她剪坏了我的衣服,我就夜半扮鬼吓她,你都不知道她当时吓得都小便失禁了,哈哈,太好笑了。”
“幼稚。”顾修远邪邪地勾了勾薄唇,幽深的黑眸含着一抹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光,淡淡地望着那个笑倒在他怀里的小女孩。
“现在想想那时候是挺幼稚的,不过还是蛮怀念的,至少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
“哼,让开,你的口水都滴到哪里去了,脏死了。”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啊。”
陆小曼眯了眯半睁着的眸子,疑惑地盯着某人的胸口,有口水吗。
“不用。”顾修远嫌恶地一把推开某人伸过来的手,他向来有洁癖,对陆小曼这几天的忍耐已经算是独一无二了,连他自己都有些疑惑。
“咦,你看,外面的雨停了。”
“雨停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哈,“好困啊。”
…………….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斑斑驳驳的树影照进卧室,雨后的空气清新而透着一股青草的芳香。
嗯,又蹭了蹭柔软的被子,好像有一股清冽的薄荷味,又或者是,这味道好特别,总之很好闻就是了,陆小曼嗅了嗅鼻子,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眸,不知神游到哪里的神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啊,这是哪里。
简洁的卧室,一张偌大的床,蓝色的窗帘半遮半掩,一缕阳光如同顽皮的孩子透过缝隙斜斜地洒在宽敞的大床上。
昨晚,陆小曼狠狠揉了揉自己蓬乱的长发,一些零星的碎片不期然地跃入脑海,红酒,对了,她不是跟某人在阳台上喝红酒来着,然后似乎聊了很多,不过大部分好像都是她再说,然后哪,断片了,她那个没做什么出格的吧。
陆小曼呼地一下掀开被子,还好,还好,她的衣服虽然褶皱的有些不堪入目,但好在还稳稳妥妥地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