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这是不是有些多啊!”小环在一边颤颤巍巍的说道,她小心的拽着陈清欢的衣摆,手都在抖。
陈清欢看向她,笑着说道,“怎么了?你们小姐有钱呢。哦!老板,给我这丫鬟也介绍下,她也要做几套!”
这话在小环耳里,说的是她家的沈小姐陪嫁有钱。可在裁缝铺老板眼里,那就是妥妥的大款了!
只听老板响亮的一声,“哎!好嘞!这位姑娘这边请!”
小环被老板请了过去,一连有伙计给她推荐了十来种布料。她又是焦虑,又觉得有些欣喜。
做仆人两年了,也就入沈府时给做了一套新衣服。沈家如今早已大不如前,又会对仆人多好?
如今讲究签的是死契,那可是连仆人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手里,又怎么会有好事给她们。
她忐忑不安,同时更是雀雀欲试。可小环还记得自己此刻的身份,于是对掌柜的说道,“选哪样,我们小姐做主就好。”
陈清欢听到了让自己选?
“那就把挑出来的都做一身吧。花一样的年纪,穿的好看些,我也看着舒服。”
“哎!好嘞!保管给您做好喽!”
两人选了衣服布料,时间也不早了。陈清欢又带着小环准备找个馆子吃午饭。
……
杜省孟这几天都找着借口没回杜府,任凭杜夫人发再大的火气,也都始终撅着不肯低头。他就在小洋楼待着了这些天,有时还会借酒消愁。
今日,诗会的朋友看他日渐消沉,劝说着非得让他出去吃饭散散心。
“我请你,我们出去走走!欣赏下秋景!省孟,你这两日气色可是差太多了!”朋友盛情邀请之下,杜省孟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几日,每日都有数通杜府发来的电报,只为一个目的,就是让杜省孟回府见见沈家小姐。如今杜夫人已经认准了这门亲事,让儿子回家,其实也只为了过一场形式罢了。
可杜省孟不愿意。
母亲逼得越紧,他却更加内心排斥这场婚礼,心里越发反抗。
他不要!!!他不要牺牲掉自己的爱情与婚姻!
今日陪朋友出去走走也好,就算排解自己苦闷的心。
“去国宾饭店!”两人上了车后,朋友吩咐着司机。
国宾饭店现在是北平数一数二的大饭店。原先不叫这名,只因为这几年招待的外宾众多,就被改成了国宾。
那里档次好,一般百姓也进不去里面消费,所以有着难得的清净,也适合他们这些文人交流交流。当然,这也与杜省孟的这位朋友喜欢国宾饭店的菜品有关。
“现在入秋,那里新出的涮羊肉!听说可是一绝!”
涮羊肉又称“羊肉火锅“,是北平最着名的风味佳肴。别看国宾饭店洋人多,可人家也有好这口的,所以啊,人家国宾饭店还是天天爆满!
……
陈清欢带着小环在街上逛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家像样的饭馆。她倒是想凑合,可是就怕到时候自己的舌头受不了,反倒浪费了食物。
陈清欢无奈,又带着小环回去了裁缝铺问了老板,有没有好的饭店推荐的。
老板一拍大腿,热情的推荐道,“小姐不早说!现在北平最有名的就数国宾饭店了!那里的味道,可真是绝了!只是现在这个点,恐怕不好有位置……不过也不准!没关系,像小姐这样的人,就是问人愿不愿意搭个伙拼桌吃饭,别人保管都是愿意的!”
老板笑眯眯的,虽然也有对方是财神爷的关系,可说的倒也是真心话。这么漂亮的姑娘,谁不愿意一块吃饭啊!
“国宾饭店?”陈清欢看向小环,“那我们就去那吧,正好带你见识见识。”
小环瞅着陈清欢,也不说话。眼神已经传递出看穿她自己想去吃好吃的的本质想法。
裁缝铺老板会做人,听了陈清欢说的话,就立马让伙计跑腿喊了附近的黄包车,送两位姑娘去国宾饭店。
就连车钱也提前付了。
“就当小店谢过小姐照顾生意。小姐觉得好,下次再来便是!”
“那就谢过老板了!老板生意兴隆。”
“哎!好好好!小姐慢走!”
去国宾饭店的路上,小环看着陈清欢,实在没有忍住,还是问出心中所想,“小姐,你做那么多衣服干嘛?夫人准备的嫁妆再多,也禁不起你这样花销啊。”
小环想表达的意思,其实陈清欢也听明白了。只是她们二人早就约定好了,在外面,都必须不能露馅。
陈清欢看了她一眼,然后示意她往外看。
“你看街上的人,打一眼,你就能看出他们是生活在什么水准下的人吧?”
小环听罢,往外看了看,而后点头。
“为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出呢?不过是通过服装,外貌,神色等等在外的东西罢了。”陈清欢依旧目视前方,但其实她却什么都没有看入眼里,只是把心中所想跟小环说道,“人呀,都是会先通过眼睛去判断一个人,那个人是不是有钱人,是不是生活优越的人……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了符合身份罢了。”
是吗?这句话其实真假参半。
陈清欢只是想看看,她能不能以外貌条件,让乞丐小丫实现心愿罢了。
小丫为什么执着于跟沈未央替嫁,来到这杜府?多半就是想跟杜省孟结婚吧?陈清欢猜测就是这样。
那么如果这样,以一个绝对优势的外貌条件让杜省孟喜欢上自己。想来完成任务这件事,也会容易上很多吧。
小环听完,也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对方是冒充的,不打扮的符合身份一些,到时候更容易被拆穿。
黄包车夫拉的飞快,片刻功夫就到了国宾饭店。只是也确实如裁缝铺老板所说,这个时间,国宾饭店基本是满座了。
大厅所有的桌上,都做了人。只是人虽多,却不吵闹。只是大多都窃窃私语交谈罢了。
“那我们稍等会吧,一会有空位出来,麻烦给我们安排一下。我也不建议与人拼桌,请帮我询问一下。谢谢。”陈清欢对服务员说道。
“小姐要是不建议,就与我们二人一道吧。”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陈清欢闻言看去,是两个身穿西服的男士。
带着金丝眼镜,梳着小开头。两人都身材笔挺,衣口还有两支钢笔,看着就是文人打扮。
“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