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两指捻了捻指尖上的那段传音,歪歪斜斜的靠在案几上,单手托着腮,借着这个掩饰再次将传音放到耳边,又听了一遍。
耳边传来的声音稚嫩清脆,虽然刻意的严肃了几分,不过也有着掩饰不聊跳脱。
他一听便知道这是何采莲的声音。
何采莲,何棠之女,五岁,父不详,母女二人与江家私交甚好,江湖传言这何采莲的身世或许与萧家有点关系。
这是他所查到的全部消息了。
他本以为一个傻乎乎的五岁姑娘没什么本事,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现在看来,但凡是跟风满楼扯上关系的,哪怕是只鸡,不定都是只成了精的鸡精。
明明是加给云跟白菩提的药却当了何采莲的汤里面,估计是方才侍女送汤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把本应该给云和白菩提的汤放错了。
他的眼睛转过一丝阴翳,指尖无意识的在案几上敲了几下,忽的又笑开。
那药吃下去之后的反应像是醉酒一般,会让人口吐真言,本想下药试探试探他们的,没想到他费力谋划了半,却如同是石沉大海,连个响儿都没听到,这么轻易就被他们给躲过去了。
不过嘛,这次下药的事倒也并不是没有什么收获,比如,他发现某个姑娘的鼻子还是挺好使的,药理学的也不错嘛。
能够这么轻易就分辨出来加在甜汤中的药材,这也是个人物。他加的那个药可不是寻常的药粉,最起码普通人哪怕是吃到嘴里面都不一定知道自己被下了药,所以他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给人下药。
这姑娘单单是一闻就闻了出来
有点本事。
不愧是那风满楼里的人。
他从盆里头捏了一颗葡萄,嘴角浅笑着剥着葡萄上的皮。紫红色的汁水沾染在他的指尖,顺着冷白色的指节滴滴答答的落到了桌上,晕开了几团。
葡萄汁的颜色深的很,有几分像血。他低头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拿帕子擦掉了。
大厅中央的五个舞女还在和着鼓点跳舞,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身娇百媚,脚腕上的金铃铛,混在鼓点丝竹里,煞是好听。
风雨自然也是听到了方才白菩提的传音聊,心知她那段传音没有加密,这会儿八成已经被人截取了。
只是截取传音的术法不需要大动干戈,而且快的很,他在宴会厅里扫了一眼,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是谁。
他传了一段加密的传音给其他人,“方才上甜汤之前,都有谁出去过了?”
不多时,云就给他回复了,也是加密的传音,“我看见了,是杨家的那个公子,叫杨可的。”
云还真是碰巧了发现杨可出去,宴会上虽是有表演,可她也不怎么喜欢看人唱歌跳舞,还不如看人演的皮影戏上的人跳舞来的有趣呢。
闲来无事,她就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顾漠闲聊,她托着腮,脑袋面向的方向正好是杨可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