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章:叫一声师傅(1 / 1)岁末末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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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共计百人,而己方却只有仅仅五人。

若是平摊下去,一人就得撂倒二十余人,这才能稳定胜局。

一个人如何挑翻二十余人,无他,唯有一个“勇”字!

一对多时,主要在于两点,一者是“气势”。

彼方人多,天然的气势就压了人一头,可这个时候,却更不能怂,一旦被吓住,那后果是可以料想的。人骨子里都有种狠劲,就拿出那股千万人吾独往矣的气势,纵然当真打不过,也绝不可弱于人。

无论是一个人打十个人,还是打一百个,一千个,你同时面对的敌人只会是前后左右四个。

要抱着这样的想法,不可因惧怕而畏缩。

再者,就是“进攻”,唯有不断地进攻。而且,是不加防守的进攻,你守得住前方,却守不住背后,更守不住左右。

因此,不可去想着挡别人的拳,而应该更多想着让自己的拳头落在对方身上。

江楚秉持的,也就是这般准则,有拳有脚落在身上,他却连挡都顾不得挡,目光始终死死盯着前方,手上拳风呼啸,伴着形意大开大合,不闪不避,横冲直撞,和一线天生生在人群里走过了几个来回。

他们身上也多是遭了拳脚,可都死死咬牙挺住,气势不减,更显凶悍。

这般模样,活脱脱像是不知疲惫的野兽,越打越猛,看得人心惊。

气势,从来都是此消彼长的,他们一身气势,反倒是将众拳师唬住,望着地面犹如割草一样倒下的人群,竟有些裹足不前,眼底里满是恐惧。

彼此对视一眼,江楚和一线天都不由得摇头发笑。

一线天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已经被撕扯得皱皱巴巴,他那梳理有致的发型,早乱做一团。江楚则穿着白色西装,上面好几个灰扑扑的脚印,看上去甚是扎眼。

“能者多劳,剩下这几个,就交给你了。”江楚轻轻一指那群拳师,语气里满是轻蔑,他们却半分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哼!”一线天冷着脸,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拒绝,一瘸一拐朝着他们走去。

江楚则在原地坐下,低头从口袋里翻出根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吐出大团浓雾,目光则投向陈识和耿良辰一处,微微眯着眼看着。

这二位相斗颇久,竟有些势均力敌的意思。

耿良辰果然是个大才,不愧是陈识在天津待了三年,一手调教出来的家伙。

而且,陈识毕竟跛了一只脚,行动不便,一些功夫手段发挥不得。

否则,二人之间早该有胜负结果。

刀身相格,声音刺耳,火星四溅,寸许之地,却有龙虎争锋,惹人瞩目。

三年的传道,耿良辰将八斩刀的精髓学了个八九分,还差了一二寸。

但他却是个大才,后续和陈识反目,虽然没有机会再修习,可硬生生是融合了挟刀揉手的刀势,和正宗的咏春八斩刀比,竟然是不遑多让。

师徒放对,耿良辰脸色冰寒,肌肉微微抽搐,脚掌一抹,右臂稍稍后拉,旋即发力下挑,像是游龙出海,猛地向前扎去。陈识左手刀身格住,却又有一抹刀光朝着他当面闪来。

铛!

锋刃摩擦,呲啦作响。

耿良辰挥刀蓦然加快,步步紧逼,好似一道道流光飞出,却都被陈识稳稳守住。

上路飞探不得,那刀光一闪,却转从下路突刺。

陈识手一翻,横刀格住八斩刀刀环,他吸气收腹,锋刃就擦着肚皮被推开。

“当年,天津街头,你为什么不救我?”

臂力相持,刀身轻轻颤动着,耿良辰眼中泛着红丝,杀机毫不掩饰,一字一句的询问,像是憋足了力气,才说出这番话:“后来,津门武行,你又为什么不还手?”

陈识咬紧了牙帮子,始终抿着嘴,没有回答。

耿良辰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吼,右脚在地面狠狠一踏,他气力十足,生生推移得陈识退步。后者却跛了只脚,下盘站不稳当,竟被推得直直向后,最后后背抵在了墙壁上。

一线天这会儿已经料理了其余人,转过身来,视线也投了过去。

他冲江楚伸了伸手,后者抛来一根烟,一线天也就抬指夹住,蹲在江楚身旁。

“这南方拳乱,咏春最乱”一线天啧了啧嘴,冷眼旁观,旁若无人的点评着。

江楚微愣了一下,目光转而望向叶问和张天志处,表情古怪,居然也有同感。

眼下,这四人同出咏春一门,却斗得比谁都来得狠厉。

说话间,陈识手臂一翻,耿良辰刀身被架开,他右手旋即一甩,拨开陈识的刀,八斩刀在掌心好似轮盘一样旋转,止步一个转身,刀尖反扎。

江楚看得眼睛一眯,这是挟刀揉手的盘刀路数。

和八斩刀不同,挟刀揉手由邹榕丈夫,当年的津门武行行首韩馆长所创,其套路招式诞生在天津这处武术之都,本身就是因兵刃相搏的环境所引导而起。

因此,挟刀揉手要更险、更狠,刁钻而迅疾。

若是一般拳师,定然是挡不住这一手盘刀,可陈识却又不同,他熟识八斩刀,却也熟悉挟刀揉手。谁都猜不到,当年他和郑山傲合作,后者教导了他挟刀揉手的招式,更引导他以八斩刀破之。

是以,陈识而今依旧牢记在心。

数年蹉跎,更没有让他颓废,反而让心境愈发打磨,多有所得。

破风在近前,陈识并未躲闪,人的头永远快不过人的手,他只是顺着耿良辰拨刀的劲而去,刀柄前刺,却抢先一步,点在了他肘弯。

后背发力,陈识借墙壁而起,跛脚直踏中线,刀尖直取耿良辰咽喉。

铛!

耿良辰死死咬着牙,放开了双手,八斩刀摔在地面,声音清脆。

刀锋也就距离他咽喉只一指距离,方寸之间就可拿了他性命。

他似是很不甘心,但却又无话可说,最终攥紧了拳头,“你杀了我吧。”

陈识定定看着他,忽然摇了摇头,收回了手,跛着脚擦肩而过。

但他还未走出五步,身后忽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却是耿良辰已转身跪倒在地,沉沉叫了一声: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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