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溪从山林之间穿过,勾勒了一副清净幽远的画面,河岸东侧是相对而言较为繁华的小镇。说是繁华,也不过是比西岸零散居住在山林里的人家多了些人烟,屋舍延绵,青砖绿瓦,在山林间显得格外舒适悠闲。
高脚楼外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着,有风吹过,竹林簌簌作响,显得格外悠然。
光芒从窗口照射进来,江楚身上血淋淋的衣衫已经被换下,胸口、腹部都绑着绷带,疼痛似乎也能影响在睡梦中的人,那张俊秀的脸上,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爹,这个人咱们要怎么办?”一个带着头巾的妇女心不在焉的忙活着手里的事,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屋内撇,一边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询问。
她对面,是一个身形壮实的男人,头上戴着斗笠,一边去背着竹篓,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似乎是对这事并没有太大的担忧。
听着女人话里的抱怨,闻言只是乐呵呵的说,“你别想太多,只是咱恩人带回来的,就先好好的养着吧。”
妇人无奈,心里却总有几分不安定,忍不住上前扯了扯他衣袖,低声说:“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我这心里总是心惊肉跳的,他会不会是坏人啊?”
“你也看见了,他身上那么多的伤,都是被人用刀砍出来的,肯定是在外面结了仇家了。你说要是他的仇家寻过来,咱们可是要咋办?”
汉子沉默不语,低头思索了一阵,很快又将担心抛在脑后,笃定的摇头说:“她娘,这事儿咋样拒绝啊,我这条命当初就是人家救下来的,不然早就死了。”
“现在人家麻烦我们一点小事,总不能就这么推推辞辞吧,传出去像什么话?被人家笑话咱不知道知恩图报。再说了,我恩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么?”
“这年轻人被砍成这么个模样,指不定是遭了劫匪了,现在世道乱啊。我就觉得,他肯定不会是坏人,你不要多想了。”
妇人还想说话,男人却直接伸手打断,整了整头上的斗笠,直接道:“行了,就这样吧,我先上山了,这人你和阿玉先好好照顾着,要是醒了就先弄些粥慢慢养着,别怠慢了人家。有什么事的话过几天等恩人过来,咱再详细问一问,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好好好我听你的,谁叫你是一家之主呢。”
妇人无奈的摇着头,却又一脸关切的上前,替他整了整衣服,这才拍了拍他肩膀,温柔道“快去吧,早去早回啊,别进山太深,可不是每次都会遇见你恩人的。”
“知道了知道了!”
夕阳暖洋洋的照射在屋中,江楚悠悠转醒,林间的风带来清新的空气,没了昨夜的血腥味,他精神都是微微一振,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终于惊醒。
手臂撑着想要坐起身,江楚旋即便感觉到腹部那股撕裂般的疼痛,低头微微看去,浑身缠满了绷带,昭示着那并不是一场噩梦,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自己的确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遭,险些便没了性命。
疼痛让大脑瞬间清醒,随之而来的,便是胃里像是火烧一样的饥饿感。他暂时压制住强烈的进食冲动,而是躺在木床上,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墙壁都是木造的,整栋房屋怕不都是如此,陈列也显得很是简陋,没有多余的装饰。他扭头朝一侧的窗外看去,入目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山林,夕阳的余晖洒下,像是为大地镶了一层金边。
不远处,有溪水从山间而下,林中有叽叽喳喳的鸟儿在鸣叫,木屋旁,一头水牛在悠闲的踱着步子,有风吹来,裹着炊烟味道,江楚肚子里发出一声应景的咕噜声。
定了定神,他压下饥饿感,念头稍一触及,一道光幕便像是画卷被拉开般,在眼帘中展现。
江楚顿了顿,稍一尝试,手中有流光萦绕,一柄雪亮的匕首静静的躺在掌心,沉重而冰凉,阳光映照在刀身上,像是在缓缓流动一般。
刀鞘精致的雕刻出云纹,细腻精致,在这个时代显得如此与众不同,根本不是能够轻易做到的工艺。
他目光闪了闪,并未太过在意,而是将其藏在枕头下,以备不测,转而另行掀开新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