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儿啊……

她摇了两下头，悄无声息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

杜蘅睡得并不熟，毕竟方才被叫起来了一次，再加上她睡眠质量本身也不是很好，所以半梦半醒地可以感觉到封阳睡得并不安稳。

她睁开眼，看了眼时间，索性直接将皱着眉冒冷汗的封阳直接叫醒了。

封阳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呆愣地看着天花板。

杜蘅又喊了他两声，眼看着他回过了神，却狠狠地被推了一把。

她重心不稳，身子一歪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封阳许是反应过来了，他有些慌张地把杜蘅从地上拉起来，左右看了看确定她没有事，才松了口气，然后垂着脑袋有些自责。

“对……对不起。”

杜蘅微微皱了下眉，活动了一下手腕儿，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抬头刚好可以看到垂着脑袋的封阳的表情。

他咬着唇，垂着眸，眸子里带着水汽。

杜蘅轻轻笑了笑，抬手握住他紧攥着衣角的手：“你把我拉起来我就不难过了，然后咱们就去学校，好不好？”

封阳猛地抬眸看她，丝毫犹豫都没有，微微弯腰环住杜蘅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杜蘅脸一阵发烫。

其实封阳也没有怎么样，把她抱起来之后就放开了，目光也没什么波动。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然而，在封阳别开头的一瞬间，他抿了下嘴，眸子里闪过一抹光亮。

蒋芸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两个人准备出门，便匆匆忙忙地跑到厨房拿了两盒水果出来。

“一人一盒啊，”她把水果分出去，然后看着封阳，“孩子啊，你吃完了之后把盒子给杜蘅，让她带回来就成了啊。以后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你就让杜蘅和我说，到时候我让她带给你。”

封阳拿着盒子，微微恍惚了一下，随后垂下了头，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着，轻轻应了一声。

蒋芸笑得慈爱，还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

杜蘅也稍微愣了一下，对着蒋芸笑了笑，带着封阳出门了。

走到楼下，杜蘅一转头见着封阳还把那盒水果拿在手上，便开口：“放进包里吧，一直拿着多麻烦啊。”

封阳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水果，又看了眼杜蘅，固执地摇了两下头：“洒了。”

杜蘅轻笑一声：“不会，我帮你放，保证给你放的好好的。”

封阳没再说什么，把水果递给杜蘅，然后背过身去把书包对着她。

良久之后，他轻声开口：“你妈妈……很好。”

杜蘅帮他把拉链拉好，顺手薅了下他的脑袋：“你平时要是出的来并且可以确定回去之后不会有事儿的话，你可以常过来。”

封阳嘿嘿笑了两声，握住她的手，重重地点了下头。

是因为杜蘅妈妈真的很好，所以……杜蘅才会这么好吧？

杜蘅也笑了笑，反握住他，拉着他去了学校。

路上遇到不少小贩，卖零食的，卖早点的都有。

封阳没见过这些，目光粘在那些东西上面，有些走不动道。

杜蘅感觉到他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回过头去看他。

“想吃吗？想吃的话我中午帮你买，这会儿咱们得进学校了，快迟到了。”

封阳把视线挪回来，眸子里闪着光，他应了一声，期待的很。

杜蘅揉了两下他的脑袋，拉着他进了学校。

……

早上早饭吃的太早，刚到大课间，杜蘅就饿得不行了。

她从包里把水果拿了出来。

蒋芸让他们带的是菠萝，杜蘅并不是特别喜欢吃这个，光是闻着就感觉酸得不行。

她抿了下嘴，犹犹豫豫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儿，随后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描述，五官都快皱到一块儿了。

封阳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她，眼睛瞪得很大，满是好奇。

杜蘅觉得好笑，趁着他不注意也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儿。

“！！！”

封阳捂住嘴，满眼控诉地看着她。

杜蘅轻笑一声，半开玩笑道：“咽下去啊，不准吐出来。”

封阳当然不会吐出来。

这是杜蘅妈妈给他们准备的，是杜蘅喂到他嘴里的。

吐出来不好，而且……他也舍不得。

忍着酸嚼了几下，很快就咽了下去。

他皱着眉眯着眼，手还像刚才那样捂着嘴。

杜蘅拍了他一下，示意他把眼睛睁开，然后笑眯眯地凑近了些，问道：“甜不甜？”

封阳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杜蘅的唇上，他喉结动了动，有些心猿意马，他点了下头，抿了下嘴，哑着嗓子开口：“甜。”

应该是甜的吧。

他不太自在地收回目光，把头偏到一边不再敢看她。

有些热……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热吗？要不要把袖子……”

“杜蘅！”杜蘅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做完题的陈捷打断了，“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是不是这么做？”

杜蘅刚把他的题册接过来，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就被陈捷拿了过去。

她也没说什么，反正现在大家关系也不错，吃点水果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倒是封阳反应有些大，在旁边哼哼唧唧地也不说话，杜蘅不明所以，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帮陈捷看题。

“杜蘅，宾果让你去办公室。”刘昱从前面转过身朝着这边喊了一声，“快点儿啊，好像是急事儿。”

杜蘅应了一声，把题册递给陈捷，对着他点了下头：“对的。”

末了，她又转头看了眼封阳：“在教室等我？”

封阳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杜蘅的那盒水果上。

杜蘅轻笑一声，从包里把报名表拿出来，然后扬了下下巴：“觉得好吃就吃吧，我……不是特别喜欢吃这个。”

闻言，封阳眸子都亮了起来，他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把杜蘅桌上的盒子拿起来，直接就着里面的叉子吃了起来。

水果是酸的，但是他心里是甜的。

看到杜蘅出去了，陈捷抿了下嘴，一屁股坐到封阳旁边，二话不说就从他手上抢过叉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儿。

封阳先是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进抽屉里，随后皱着眉把他推开，拔腿就往教室外面跑。

陈捷懵了一会儿，随后也追了出去。

平时看着封阳瘦瘦弱弱的，但是跑起步来也是快得很。

陈捷追着他进办公室的时候，封阳已经站在杜蘅旁边好一会儿了。

他低咒一声，皱着眉站了过去。

其实封阳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杜蘅的手哼哼唧唧了半天。

杜蘅只当是他心里不安，完全没有往陈捷那边儿去想。

所以她看到陈捷过来的时候，有些意外。

“你怎么也过来了？”

陈捷愣了一下，抬眸看了封阳一眼，开口：“我……看他跑出来了，就跟过来看看。”

江宾果懒得听他们闲扯，清了清嗓子，开口：“行了，既然陈捷过来了，那就报个项目吧。”

陈捷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我没什么运动细菌，呃，细胞。”他咽了口唾沫，又往后面退了一下，“我真不行。”

江宾果冷笑一声，直接拿出笔把陈捷的名字写了上去：“你是以为老子忘了你之前在老城区把人打进医院的事儿了？”

“我那……”

“得了哎呀，给你报个1200，正好还差一个。”

江宾果才不理他，写好项目之后，笑嘻嘻地拿着报名表对着陈捷晃了两下，得意得很。

陈捷要死不活地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看这个糟心的东西。

江宾果把报名表放好，把目光落到杜蘅身上：“你确定你脚好了你要跑800。”

感觉到握着她的手蓦地一紧，杜蘅猛地反应过来封阳还在这儿。

“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封阳一把拉到了他后面。

“不……不跑！”

江宾果扬了扬眉，有意逗他：“我问杜蘅呢。”

封阳被噎了一下，猛地回过头看向杜蘅，微微咬着唇，脸有些红。

气红的。

“杜……蘅！”

他气急了，松开了杜蘅的手，抿着嘴皱着眉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