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门外的封阳,她叹了口气,原本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开,她半眯着眼睛,侧着身子歪了脑袋,,问道:“你要进来吗?”
因为人还没有睡醒,所以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封阳因为她这句话愣了一瞬,随后抿着嘴摇了两下头:“想……洗澡……”
啊……洗澡。
杜蘅眼睛都快闭上了,在听到封阳后面两个字的时候,她小小地应了一声,转身有些从柜子里翻了一条新毛巾出来。
等到她拿着毛巾重新站到封阳面前的时候,封阳惊奇地发现杜蘅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
莫名……有些可爱。
他从杜蘅手里接过毛巾,然后虚扶着她把她带回了床边。
杜蘅知道是他,便顺着他的劲儿躺回了床上,任由他给自己盖好被子。
蒋芸从厨房出来拿东西的时候,正巧看见封阳拿着毛巾往厕所走。
“你不再睡会儿?”
听到蒋芸的声音,封阳回过头来应了一声:“休息……休息好了。”
见状,蒋芸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这孩子……大清早的起床在笑什么呢?
封阳满脑子都是刚才杜蘅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和平时看到的杜蘅完全不一样。
但是……好像更喜欢她了。
封阳看着镜子里自己红透了的脸,有些懊恼地咬住了嘴唇,埋头洗了两把冷水脸。
……
“哟,舍得离开你那被窝儿了?”蒋芸看着从房间里揉着脑袋出来的杜蘅,笑了一声,“人家封阳可是六点多钟就起来了。”
“嗯……”杜蘅抓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短发,“洗澡?”
尾音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微微地诧异。
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封阳愣了一下,朝着她点了下头:“我……找你拿的毛……毛巾。”
杜蘅眼睛瞪大了些,一边皱着眉一边往厕所走。
好吧,确实不记得了。
当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意识都还在梦里,哪儿记得什么毛巾。
蒋芸无奈地摇了两下脑袋,忽地反应过来:“你找阿蘅拿的毛巾啊?她有没有和你闹脾气?我给你说,她起床气可大得很,一般能让她自己起的话我都不会去叫她。”
封阳歪了下脑袋,心里甜的冒泡泡:“阿蘅……不凶!”
听到封阳也像她那样叫“阿蘅”,蒋芸轻笑了一声,给封阳倒了碗豆浆,然后把油条往他面前推了推。
封阳看着自己面前被炸的金黄的油条,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忍着没有吃。
想……等杜蘅。
蒋芸看了他一眼,拿着筷子塞到他手上:“不用等杜蘅,你自己先吃。”
封阳又看了吃的一眼,皱着眉稍稍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头扭到了一边。
蒋芸啧了一声。
就没见过这么倔的小孩儿。
所幸,杜蘅动作很快,洗了把脸出来之后,整个人差不多已经清醒了。
她坐到封阳旁边,见他还没开始吃,便随口问了一句。
哪知道话音刚落下,蒋芸就哼了一声,扬了下下巴:“等你呢,你要是再慢一点,他这口水都快淌成河了。”
确实是。
方才杜蘅没有出来的时候,封阳咽了好几口唾沫,看着豆浆油条的眼神都直了。
封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姨!”
“行行行,不说。”
杜蘅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夹了根油条到他碗里。
封阳依旧没有吃,知道蒋芸坐下来动筷子了之后,他才小小地咬了一口,然后学着杜蘅的样子把油条撕碎了蘸着豆浆吃。
蒋芸喝了口豆浆,舒服地叹了口气,笑道:“阿蘅,你看这会儿咱们想不想一家三口?”
杜蘅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倒是封阳反应特别大地愣了一下,眼眶又开始微微泛红。
见状,蒋芸塞了张纸到他手里,继续开口:“我今天给你们装了点姜汤,这段时间早晚温差有点大,可别着凉了。”
话音刚落,杜蘅就啧了一声,有些嫌弃地皱着眉头把油条塞到嘴里。
她很不喜欢姜味儿,辣得很。
“别露出这个表情,你身体寒气重,让你喝姜汤驱驱寒也是为了你好。”蒋芸又给封阳盛了碗豆浆,嘴上还在叨叨,“也不知道是谁每次来那什么的时候疼得腰都直不起来。”
杜蘅自知理亏,埋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吃的,不说话了。
蒋芸说完杜蘅,气不打一处来,哼哼了两声收拾收拾就去厨房洗碗了。
所以,两个人都没有看到封阳若有所思地神情。
不喜欢姜味儿……吗?
会……疼吗?
他悄悄抬眸看了杜蘅一眼,见她头发快掉进碗里了,便伸手帮她捋到了耳后。
杜蘅:“!!”
她有些不自在地转头看了封阳一眼,咳嗽了两声,见封阳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觉得方才那个动作有什么不妥,她抿了下嘴,默默把目光移回去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自然啊?
……
天气渐渐变凉,不少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睡会儿,七点多的时候,街上还没有什么人,只远处有些吵闹。
杜蘅循声看过去,便见一个人倒在地上,被周围几个男人踹了好几脚。
她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楚些。
杜蘅一直是有些近视的,但是因为度数不高,所以一直没有配眼镜。
地上那个人杜蘅再熟悉不过了,是于智。
封阳见杜蘅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一处,便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一眼,他的手便拉住了杜蘅的手臂:“杜蘅……”
杜蘅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没事儿。”
说完,便将书包挂到封阳手臂上,随手用戴在手腕的橡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她四处看了看,在目光触及到某物的时候,微微牵起了嘴角。
好巧不巧地,不远处的的墙角,有一个缺了条腿儿的椅子。
她走过去,把椅子往墙上使劲抡过去,然后捡起一条椅子腿儿,在手上掂了掂后,便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封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目光死死地粘在杜蘅身上,脸都失了血色。
“杜蘅!”
声音喊的不大,但是杜蘅还是听见了。
只见她回头朝着他笑了笑,用口型说道:没事,放心。
怎么会……放心啊?
你如骄阳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