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瞥了一项风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自顾自的吃着烤鸡剩余的部分。
而刚刚啃完鸡爪子的伍伽旭轻轻地拽了拽项风的衣角,小声说道:“项大叔,丘狐国早就在六百多年前灭亡了。清爷一向很讨厌别人提起这一件事,你最好别问了。”
项风的脑袋上挂满了问号,他轻轻的蹙眉,附在伍伽旭的耳边,嘀咕着,“不就是一个灭亡了的国家吗,为什么不能提?”
“因为我们住的宗祠就是丘狐国的祖祠。住着它们的地方,再议论它们事情,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这里曾经是丘狐国的国都!”项风眼前一亮,内心一震,瞬间来了精神。
古籍记载,太古时代人口较少,皇宫没有成型的城墙,除了祖祠之外,并没有特别标志的建筑物。
如果说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点是丘狐国的祖祠,那么,这方圆十几里,都应该是国都管辖的范围。
所在位置比较明确了
没有在意手上沾的油渍,他当着二人的面,轻轻地抚摸储物戒指。
下一刻,一份一米长、半米宽的泛黄羊皮纸地图出现在手中。
“哗!”
用力一展,地图被翻开。
太古时代,人们取名几乎都是根据事物的特征进行。
想到这一点,他快速转身,将地图铺在地面上,飞快扫视,寻找着自己的方位,同时仿佛魔怔了一般,不断的自言自语,“堕者,落也。堕水,亦谓落水!此水不渡万物,不存万灵。除飞天鸦、白骨蛇之外,再无任何生命气息,堪称绝地。纵观大陆,有落水性质的河流只有三处!”
“扑通”一声,项风突然半跪在地上,右手食指在地图上游走,锁定着三处目标。
“丘狐国位于大陆之东,那么北邙山川之北的泅水可以排除!”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项风越发的开心,也越发的得意,“幸好出发的时候,把学府中大陆地图的复印件带着了,要不然,现在可就难办了。”
将目光放在地图右侧的河流,他继续寻找堕水的位置。
作为一条力不能胜芥的河流,其绝对不会太长!应该是一条长度不足一千里的河******神力完全释放,覆盖上面,地图上的文字瞬间被他归纳于脑海。
清浅虽然在啃着烤鸡,但是依旧可以感受到项风的动作。
一开始从储物戒指拿东西,他没有在意。
化须弥为芥子的方法,不少宗门都有。只不过他们用的都是一种外表金黄、绣着花纹的储物袋罢了。
当他察觉到一股奇特的能量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微微惊讶,情不自禁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一股不同于灵力的能量,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见项风正在兴头上,他没好意思插嘴询问,暂且将疑惑放在了心中。
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项风继续寻找着堕水的具体位置。
因为古今变化太多,许多地名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想要真正的确定具体位置,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唯一能用的办法,就是寻找一些名字没有变化的山川河流,通过参照,定位丘狐国。
“大陆东部有两处类似性质的河流,一是弱水学府旁的弱水,另外一条则是流河学府旁的流河。”项风眯着眼睛,继续自顾自的思考,回忆着这两条河流的记载。
“弱水出西南隅,自青山向东,又北,又西南,过毕方、鸟东,至于四河分流之地。”
“流河背靠绝脉,西通曲幽,虽清澈见底,然黎民所言,太古时期,其有七日至红之状、乌黑之态,血腥之息。”
从这两大学府的背景来看,除了流经的地理位置与样貌之外,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分别。
流河只有七日红黑血腥,鬼知道到底是哪七日。
“两大学府的传承不超过五千年,因此,它们可能和堕水的联系少之又少。”项风继续呢喃细语,“为今之计,只有找时间搞清楚周边的山河历史大事记了。那七日的红黑血腥之态的来历,应该和周边的历史有关。”
低着头,他沉吟一声,表情严肃结冰的水,凝重深沉,“如果上古末年战争影响深远,许多收藏的典籍都被破坏,我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费力。”
他叹了一口气,“唉,难办,若是学府中收纳了太古地图就好喽。”
伍伽旭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用舌头在嘴唇上“呲溜”的舔了一下,然后好奇的询问,“项大叔,你一直念叨的学府是什么?”
项风微微一愣,随后起身摸了摸伍伽旭的小脑袋,冰冷的表情融化了,他笑着说道:“学府呀,是传授技能的地方。比如武道、手工之类的。”
“哦,原来是成均呀。”伍伽旭神情有些失落,“那里面全是一群老头,除了食物多一点,有什么好的?”
成均:除聚集年长者教育幼儿之外,兼做养老、藏米之所。
瘪着嘴,他继续吐槽,“那群老头啰嗦的很,并且还很势利。不是核心子弟,根本不让学习技能,甚至有时候都不让进去。”
他越想越生气,胸口涌上来一口痰,小脸气的通红,恶狠狠的将痰吐在地上。
“呸!”
项风瞅了一眼,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地图上,随口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两者并不希望。学府只要有天赋就可以进去进修,当然,没有钱缴纳学费,可以先欠着,在里面做杂活拿工资还债。”
“啊,学府和成均不一样啊!”伍伽旭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表情错愕。
他对成均的印象很差。
在家族年会上,居住在成均之中的老顽固联合了起来,将他踢出族谱,除了基本的生活保障之外,一切权利都被剥夺。
不得入成均学习,不得掌管家族势力,成年之后,无权参与家族决策。
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气愤的他潜入成均,将几个大型粮仓放火烧毁之后,离家出走。
也正是这样,他才有机会遇见清浅,才能学会一些必要的生活技能。
除了武道之外,清浅把能传授的知识,都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他。
根据清浅所说,由于种种原因,他修行的武道,并不适合伍伽旭,所以不能传授。
如果想要踏入修行界谋取长生,除非寻得宗门,凭借贡献兑换修行典籍。
而对于他这种天赋伍伽旭这种天赋并不好的人来说,一旦进入宗门,也只能活在最底层,根本接触不到修炼功法。
在项风出现之前,不能修行,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
而今日在听闻有一个叫做学府的地方:有教无类,不计利益,以教化众生为己任的时候,他异常激动。
盯着那个异常专注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迫切的询问,“项大叔,我们这附近有学府吗,我想进去修行。”
项风回过头,愣了愣,叹了一口气,道:“伽旭,这附近没有学府。”
担心打击了这个充满童真的小孩子,他又补充了一句,“相传,在很远很远的西方,有很多有教无类的学府。这里距离西方太远,普通人,即使走一辈子,也不可能到达。”
“啊,原来东方没有学府啊。”伍伽旭失落的低下了头。
项风灿烂一笑,安慰道:“别泄气嘛,既然东方没有学府,那你长大之后,就成立一个,这样不就有了。”
“嗯!”伍伽旭用力全身力气,猛的点了点头,他握紧拳头,虽然声音清脆,但是其中似乎蕴含着九鼎一般,极其沉重鉴定,发出一个大宏愿,“那我长大之后,一定要成立一个东方的学府,让所有的弃子都有地方修行!”
笑嘻嘻的看着清浅,他又天真的说道:“到时候让清爷当学府的……老大,项大叔做老师。”
项风咳嗽了一声,道:“学府的老大叫祭酒,你可要记住了。”
“我记住了!”伍伽旭拍了拍胸口,不过他突然又陷入了沉思,“学府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名如其人,取名字是个技术活,你到时候一定要挑一个你喜欢的名字。”项风一边说,一边端起盛着清水的碗,喝水止渴。
“不用到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伍伽旭眼神中掠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伍和旭是清爷给我起的,而伽这个字则是家族的姓,不能让那一群老顽固影响了心情。依我看,以后我成立的学府,就叫伍旭好了!”
“噗!”
“咳咳咳咳咳咳……”
项风将嘴里的水一口喷出,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血丝。
没有喷出的水进入气管,导致他咳嗽个不停。
虽然有些难受,但是他关注的重点在伍伽旭刚刚说的话上。
如果没有记错,伍旭学府成立于两万九千九百七十多年前。
而太古与上古的分界线,就是伍旭学府的成立。
如今,这个名字被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提出来了,这说明什么!
大陆第一学府——伍旭学府的创始人,就是自己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而见证这个名字诞生的,则是自己与清浅!
夭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