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死了!”
赤人国两人围着他们老大怛然失色。
碎墙血痕之下,他们老大泄了气的面容惨不忍睹。
人盖有三魂七魄,三魂中又以一魂胎光为先,此乃生命之光,若是此光熄灭,那此人便死了。
此时公申月望去,赤人国三人之首高大壮的胎光便已熄灭,的确死了。
单凭表象论断,高大壮罪不至死,公申月原先并无将其杀害的打算。
只不过一时火气上来,力度未有适当。
也是他来异界之后首次对凡人出手的缘故,蓬莱里的弟子可没有如此弱不禁风的。
两人听得后方有缓步之声,转头回望,是公申月朝两人走来,势同阎罗。
那两人见公申月这一拳如此蛮横,己方赤手空拳必不是他的对手,吓得猛然倒退数步。
但见公申月身形凭空一消,如潜入狂风。
瘦者再见公申月时,已是腹部被正中一脚。
这对公申月来说,不过是一记轻脚,瘦者的腹部便像是中了一记铁锤那般。
呕哇……
瘦者呕吐不已,倒地呻吟不止。
不知是吃了些什么,呕吐物恶臭无比。
瘦者扭作一团的脸,单单凭眼观看,都觉得疼出冷汗。
一拳将老大头骨打碎,又凭空一闪一脚老二踢翻,
那原本嚣张的老三胖者,哪里还敢叫板。
他撒开腿,立时想跑,却感受到一阵狂风刮过,吹得他由头凉到了脚。
咚!
矮胖子后背正中一脚,如蛤蟆一般正面趴倒在地。
以地面相撞使得其血染脸面,鼻骨分明断裂。
虽说两人皆不至于断气,但显然一时半会缓不过来,要逃暂时已不可能。
又是一闪,众人惊呼声未落,公申月已现身到高大壮的尸体前方。
他由袖中抽了一道黄符,贴在高大壮的额头之上,瞬时以双指画了一道灵咒。
尸体的头部便有一股飞灰色如细尘又如气体的物质,徐徐渗出,汇聚到黄符的灵咒当中发出微光。
待飞灰气体再无流出时,公申月再扔出一只掌心大小的宝珠,宝珠自在空中轻轻旋转。
公申月念动咒法,催动宝珠法器,尸体上的黄符自在空中朝宝珠徐徐飞来,无火却由上至下渐渐化作黄绿色飞灰。
黄符飞灰被宝珠旋涡气流吸引,每一丝丝都被吸收进宝珠内里。
仙法当中,对于魂魄的控制,大体分为两种,一种统称为勾魂,另一种则是盗魂。
勾魂自不用说,是勾魂使者的常用伎俩,乃牵引灵魂去阴曹地府的常用手段。
盗魂,盗即是盗取,不同于勾魂之处重点在于,勾魂之后你的灵魂仍旧是你的,盗魂之后你的灵魂却属于我了。
公申月对高大壮所施一法乃是七魄收魂,属盗魂术一支。
魂魄即三魂七魄。
三魂七魄当中的七魄,记载此人平生为人和兴趣趋好,还有身体状况。
若是根据七魄探病,此人内里何处生病也能一目了然。
如此便有闻说,喝下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之后,荡涤去的便是魂魄之中七魄里的所有凡尘。
公申月盯着宝珠看了几眼,内里如走马灯般回放高大壮的一些平生。
本以为此人罪不至死,是我下手太重,致使这人丢了性命,甚至有丝愧疚。
未曾想这三人拜入七仙门,狗仗人势作奸犯科无数,也是死不足惜,如此也算是宽慰了那些受害之人。
公申月望向四周,围观者惊而后退。
他们眼中不再是嫉妒或倾慕,取而代之的是惧怕。
太平镇乃以太平著称,哪在光天化日之下,见过有人一个抬手便死一人,这如何不让他们惧怕。
公申月扫了掌柜的一眼,就连掌柜的也是面有惧色,因其目光扫来心中一颤。
公申月也不去在意这些,看向身旁两位勉强徐徐站起的,他开始细想此事利害。
死人一事在这世道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终归要看死的是什么人。
这人是七仙门的人,那七仙门定然会为弟子复仇。
若此事仅是牵涉自身,与他人无关,倒也罢了。
然而这是在这家客栈前死的人,争吵也是因客栈而起,想必七仙门不会让太平客栈脱了干系。
人是我杀的,事在客栈生起,这三者之间便有了因果,无辜之人已然受到了牵连。
如此看来,要断绝这份因果,惟有一个法子。
便是将罄竹难书的七仙门连根拔起。
站在门口的香儿看师父在那处思虑,是想过去却又不敢。
她最听师父的话了,师父让她站在这里,她便不敢走动一步。
香儿近旁的群众之中,站着一张熟面孔,那是爱哭的阿璃。
话说先前,阿璃得到了两颗灵丹,其中一颗卖了个好价钱,正高兴着。
她清楚记得英俊的公子说过,公子住在太平客栈。
其心便不由自主地朝这边而来。
乃见太平客栈围观者众,不知其生何事,便跻身过去。
之后便见到公申月怒火中烧的模样。
现时,她与掌柜是同一个想法。
前方此人,和方才那个有着温热笑容的公子,到底是同一人吗?
“哎,你们两个。”
两人听到公申月阴声呼叫自己,同是骇然。
“把你们老大的尸体带回去,好生安葬吧。”
两人跪伏,“是……是。”
“还有,以后请你们二人不要再现身在我的周围,更不要出现在太平镇上。”
“是,是,定当不会。”
说罢,公申月在众人注目之下,朝掌柜的走来,香儿顺势跟在其身后。
掌柜的与站在一旁的李大嘴有些惊慌。
“掌柜的,多谢您两日来的照顾,我和香儿打算就此别过。”
掌柜些许发愣,不知该如何回声,只得轻轻点头。
公申月两人也无什么行装在外,需要用到的都存在了袖里乾坤当当中,便直接别过众人。
两人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
公申月眼角余光有留意到阿璃,两人稍稍相视了一瞬。
望着二人离去之背影,阿璃呆立在彼,心中有一丝酸意,‘那名女子好美,是公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