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睛弯弯的,笑意几乎从眼里溢出来。
把手上的银灰色钢笔放下,轻轻推开面前的文件,双手交叠撑着下巴。
脸上带着点戏谑。
柳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默默地换了一个正经的坐姿。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陆言之。
嘴上不说什么,心里翻江倒海的。
太尴尬了啊啊啊啊!
我为什么会睡着呢?他为什么不把我叫起来?
要是有人进来,就解释不清了啊!
呼呼……
做好了心理建设,把身上的小被子推在一边。
语气很淡然地问:“我睡了多久了?”
男人不急不徐地拿起桌上的手表,温和地回道:“不久,一个小时吧。”
柳柒面无表情,反正自己的脸已经丢了,她也不在意了。
摸出手机一看,两点四十了。
马上要到录音时间了,他怎么不急?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陆言之站起身来,“我们现在去吗?”
“好啊。”柳柒理理自己睡乱的头发,拍拍还带着刚睡醒的疏懒倦意的小园脸。
陆言之看了一会儿,把衬衫的袖扣解开,那杯咖啡已经凉透了。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冲杯咖啡。”
“嗯嗯。”柳柒点点头,她当然没有意见,她出来的时候梳的发型全崩了,得处理处理。
今天出门没带梳子,柳柒干脆把头发放下来,直接披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的原因,她睡觉极其地不老实,以前好像没这个烦恼啊。
用手打理了一下发尾,从镜子里看,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现在精神好,才仔细地打量这件办公室。
光线很好啊,难怪睡着时觉得身上有股暖意。
“?”
嘴角的口红有些花了,她睡觉还舔舌头吗?
叹着气合上镜子,今天真是一直在出状况。
抖抖小被子,发现了拉链,原来真的是抱枕啊,桑父的车上也有一个类似的,每次桑柒都在他的车里开着空调盖被子。
折好拉上拉链,待四个角平平整整的,才放回原位。
手心撑着下巴,柳柒淡淡地发呆,想着今天他会讲什么呢?
故事里的阿木已经离开雪山,来到了加德满都。
那里的道路上处处有神明,连大树上也挂满了彩色的布条。
看似政府机构的建筑门外站着很多穿迷彩服的人,也许是士兵,也许是武装警察。
他们懒散的靠在墙边,亲热地说着话,完全没有庄严的感觉。
阿木开始意识到,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尼泊尔,没有雪山的纯净,人们只是以一种坦率放松的气质迎接未知的明天。
一路伴着苦行僧,他将去往巴德岗。
回忆到这里,柳柒对陆言之挺佩服的。
他讲的是故事,也是修行。
“又在发呆吗?”陆言之端着一杯咖啡进来了,瞧着柳柒的神色,“看来你已经不困了。”
柳柒摸摸头站起身,冲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给。”他把手里的杯子连着小托盘一起递给柳柒。
是给她冲的咖啡啊?
赶紧接过来,“谢谢啊。”
陆言之摆摆手,表示不客气,推开门,对柳柒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