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蘼推开门时,衡蕊正站在客厅里,哭泣许久的眼睛已经红肿得像个桃子了。屋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两鬓头发花白,亮亮的金丝框的眼镜下,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却目光清冷,清瘦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看到涂蘼冲进屋子的那一刹,衡蕊吓得倒退了好几步。看来她的害怕,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做错了什么!
那个男的站起来,远远地看着涂蘼。脸上仍然没有半点表情的变化。
“我妈呢?”涂蘼冲到两人的面前,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说话,我妈呢?”
夏牧骧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这个时候,她应该需要有人可以依靠——不用猜,眼前的这个男人肯定就是涂蘼的爸爸!
“我……我不知道,舅舅说要单独和舅妈说说话,我去附近找了个市场买了一些水果,回来……回来舅妈就不在了!”衡蕊确实吓到了。
苏呈忆看着她泪流满面,却挪不动脚去安抚她。他隐隐地觉得,衡蕊这段时间的失踪,以及她能找到涂蘼,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如果是这样,他也算是“罪魁祸首”。
涂蘼冲到涂恒宇的面前,狠狠地瞪住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她永远不想再看到的人,永远不想再对话的人。
“我妈在哪儿?”涂蘼伸出手,揪住涂恒宇的衣领。
“十年不见了,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涂恒宇反抓住涂蘼的手,却不拉扯,只是皱了皱眉,依旧冰冷地看着涂蘼。
“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渣多说什么。我妈在哪儿!”涂蘼几近疯狂。
“蘼儿,你不要冲动。”夏牧骧试图把她的手从涂恒宇的衣服上拿下来。可是他不知道涂蘼哪儿来这么大的劲儿,根本没有办法扯得动。
“涂先生,强阿姨的状况你也知道,她这么跑出去,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你们夫妻一场,如果你确定你是真心想来探望她,我们希望你告诉我们她去了哪里?否则,我想我们也只能报警解决。”夏牧骧知道,要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么就只能感胁。
“哼,报警?是觉得我十年光阴都还赔得不够?”涂恒宇冷笑了一下,随即放下了抓住涂蘼的手,“我今天是想好好地来看看她们母女俩。谁知一个二个都这么不领情。她把我推到在地就跑出去了,等我站起来,她已经没有影儿了。你以为我把你妈弄哪里去了?”他一边说,一边目光放到涂蘼抓着自己手上。
“这里没有谁欢迎你来!你作的恶不要说十年,就是用你的一辈子,你都还不清!你这个恶魔!”涂蘼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些痛苦的往事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滚出去!马上!”涂蘼死死地攥着涂恒宇的衣服,把他往门外拖。
涂恒宇转身一用力,挣脱了涂蘼的双手。他依旧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理理衣襟,看了涂蘼一眼:“我还会回来的。”
“滚!这里没有人欢迎你!我们再也不要看到你!”
涂恒宇也不恼,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挺着身子从众人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看到涂恒宇走出门口的那一刹,涂蘼突然瘫坐到地主,捂着脸痛哭起来。
夏牧骧蹲下身子,轻轻的用手拍着她的背。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想想阿姨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是啊,现在不是哭时候。涂蘼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看着夏牧骧。
“附近有一些地方,妈妈常去。菜市场、超市、临近的小区……”涂蘼一一地开始回忆。
“还有河边的广场!”韩云想起来了。
夏牧骧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不过他马上又回过神,现在不是纠结这个时候。重要的是可以找到强琳。
“事不宜迟,我们分头找!”夏牧骧拉起涂蘼,跟在韩云的身后跑了出去。
小小的出租屋里,只剩下了苏呈忆和衡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