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看清自己躺在医院的一瞬间,她还是有些慌张。直到她转过头,看到病床边,涂蘼靠在夏牧骧的胸前,看上去两人都已经睡着了。
即使睡着了,两人的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没有松开。强琳心里突然有了些安慰。至少涂蘼身边有个真正关心她,陪伴她的人。
其实夏牧骧几乎没有睡,只是闭目养神。听到强琳转身的小小动静,他赶紧睁开了眼。
“阿姨,您醒了?”夏牧骧的激动也一下惊醒了涂蘼。
“妈妈!”看到强琳醒过来,涂蘼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滑落。
刚想开口说话,强琳才发现自己的舌头疼痛难忍,但看到涂蘼伤心难过的样子,她强忍疼痛也要安慰一下涂蘼。
“妈妈没事。你不要哭。”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如果我在,你就不会害怕了。”涂蘼知道,现在她是妈妈的保护伞。
“阿姨,你以后不用怕他,也不用跑。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咨询一下律师,看可不可申请一个针对他来看望您的禁令。”
“禁令?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禁令有什么用?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为什么?”涂蘼不明白,他明知道自己如此招恨,为什么还要找上门来。
“他说我拿了他的东西。”强琳想起涂恒宇今天的丑恶嘴脸,就不愿再回想那些陈年往事。
“你拿了他的东西?什么东西?”
“一对宋代鱼跃水刻纹的玉瓶。”强琳记得那对玉佩,她也记得自己曾经帮涂恒宇把玉瓶放进保险箱。
“可我从来没听您说过!”涂蘼觉得妈妈有什么都会告诉自己,应该不会对她隐瞒这么大的事儿。
“那对玉瓶是不是宋代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当初听他这样说过,他说,那对玉瓶价值连城。他来找我,说那对玉瓶之前是我在帮他保管,现在找不到了,就一定是我拿了,所以他来找我要回去。”强琳的脸上露出无奈又鄙夷的笑容。
“他也不想想,我要是有这对宋代玉瓶,还用带着你过这样的苦日子吗?我说没有拿,他就像疯了一样,跟以前发疯的样子分毫不差!我吓得推开他就跑,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强琳摇摇头,回忆过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他就是个恶魔,人渣!”涂蘼不敢想,妈妈十年后又一次面对那个人的疯狂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阿姨的意思是,他还会回来找您要这对玉瓶?”夏牧骧担心的是这个。
“是啊,他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肯定还会再回来的。”强琳瘦削的脸上,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明天我去找他,亲自跟他说,我们没有他的玉佩,让他不要再过来了!”涂蘼拉起妈妈的手,希望给妈妈一些安慰以及面对那个人的勇气。
“是啊,我也觉得应该把事情跟他讲明白,与其等他上门来闹事,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跟他说清楚!”夏牧骧同意涂蘼的想法,至少这样不会被涂恒宇又来一次突然袭击。
强琳看看两个孩子,心里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想打击两个孩子——对于涂恒宇那样的人来说,又有何道理可以讲得清楚呢?但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解决问题,何况玉瓶确实没有在她身上。
强琳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