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会水元刀后,白清炎曾经想到过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
灵威仰似乎没告诉自己招式的名字?
“名字?”灵威仰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有名字?”
“姐姐你自己不都说过,名字是最重要的吗?”白清炎急道,“哪怕招数不是天命,有个名字也会帅气很多啊!”
“非要说的话,第一势就是撩”
“也太普通了吧”白清炎抱怨道,“是不是可以再帅一点?像什么冰封三尺、一啸生风之类的。”
灵威仰面色复杂地看着他:“那可是一千两百九十六招啊”
对哦。
白清炎这才想起,那群脑子有病的人往水元刀里面塞了一千两百九十六招。就算他们再能编,要编这么多相关的名字也是会死人的。
至少自己可以给这基础八势都起一个别致的名字,哪怕不说出口,自己想着也舒心啊!
眼下,他挥出的正是基础八势的第一势,也是他唯一想出名字的一势。
水调歌头,唱大江东去。
在白清炎的全力带动下,无锋的木剑都好像被开出了锐利的刃锋,如同江河行地一般咆哮着向车头斩去。合金制的保险杠一瞬间被折断,流线型的车头竟然也被砍开一个大口子!
但也仅仅到此为止了。
木制的剑身同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自锷至尖全都像麻花一样开始扭曲,“嘣”的一声就炸成了无数碎屑。
木头仅仅只是木头,就算被做成剑,拥有刃锋,也一样无法耐受钢铁的沉重。
沉重的车身仅仅只是轻轻晃动了一下,速度几乎分毫未减,就像狂飙的疯牛一样撞在了白清炎身上。
白清炎再怎么说也是有常识的人,他当然清楚木剑砍不断轿车、铁剑也一样不行、水元刀只是普通的刀术
那又如何?
一想到昨天血流成河的场景,一想到对方逃脱后可能还有更多人受害,他就忍不住挺身而出。
不是想要去做,而是必须要去做!
刀枪不入能完好无损地挡下杠铃片的飞砸,自然也就有可能挡得住车辆的撞击。哪怕只是“可能”,也值得一试!
伴随着白清炎的决心,刀枪不入也在一瞬间活跃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的身躯同样丝毫未动,前跨的膝盖径直顶在了被木剑砍出的口子上。
嗞!
原本应当极为坚固的车身就像食品包装袋一样,沿着被砍开的口子整齐的裂开。发动机第一时间受损,杠杆、齿轮、螺帽一起崩开。失去动力的车辆开始疯狂减速,依照固有的惯性继续前冲。玻璃的车窗、塑料的前台、皮质的座椅白清炎面前的汽车部位全都像被切开的豆腐一样被整整齐齐的撞成两半!
失去动力的汽车保持着原有的惯性,继续向前冲去。它的左半截较重,继续“呯”的一声撞在了道闸上才停下来,玻璃顿时散碎一地较轻的右半截很快就朝着右侧偏倒下去,摔得四分五裂,就连轮胎都骨碌碌的逃到了另一边。
至于人贩子就惨得多了。他断了一只手,开车又匆忙,自然顾不上给自己系安全带。幸好白清炎站的方位偏向副驾驶座一些,他也就仅仅只是撞到头的同时昏了过去。
事情的发生与结束只在一瞬之间,白清炎的衣服在第一时间全都撕裂成了布条,就连鞋子都因巨大的力量炸开。
但是仅仅下一秒,时间仿佛逆转一般。布条沿着原有的轨迹倒飞而回,断裂的纤维相互交织,重新续接成一件崭新的衣物。
这时,白清炎才来得及眨一眨眼睛。紧跟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头被五根指头紧紧掐住了。
“拿自己的身体去硬扛车辆撞击,你是怎么想的呢?”
灵威仰的声音似笑非笑,听得白清炎一缩脖子:“我只是感觉能挡得住”
“原来是感觉倒也没错,天命者要是心中感觉能成,顺着感觉走基本就能成功。但是感觉也是会骗人的,有很多天命者都有欺骗感官的能力。要是这次那个人有这种能力,你说不定就已经死了。”
她似乎感觉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了些,手上的劲也不由得松了转而轻轻揉了揉白清炎的头:“以后再要做这种事情前,记得多想想。”
感受着头皮传来的触感,白清炎开心地应道:“嗯。”
“姓名!”
“”
“问你话呢,姓名!”
“”
一间独立病房中,头天被逮捕的人贩子浑身上下都打着厚厚的石膏,连脖子上都有颈托固定。
吴陇下的断言一点没错,在三维重建和上腹部平扫后,一群医生都啧啧称奇。大家伙都听说了这家伙的丰功伟绩,身体真是壮的跟畜生一样。
在从车上抬下的时候,这人居然还从昏迷中醒来,双手用力一挣就崩开了拘束带,翻起身就想跑。所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薜荔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还抄着一根甩棍,对准他就抽了下去。
人贩子固然重新陷入昏迷,不过脖子上也因此多了一圈颈托。急救完毕后他看薜荔似乎不在,又一次想逃跑,这次薜荔干脆一甩棍就打断了他的双腿。
得,再送回急救室吧。
然而等到审讯时,张济安却遇上了麻烦。不管他怎么折腾,这家伙就是不肯开口说半个字。
看着无可奈何的张济安,一旁的吴陇清了清嗓子:“要不,我来吧。”
“你来就你来。”张济安早就不想问了,本来这活就该把犯人带回司里再审,就是吴陇要求加急处理。
要是放到司里,就算这人不肯开口,也能
“那你不给我让下位置?”
张济安断然拒绝:“这个地方更安全。”
吴陇用奇特的眼神看了下张济安身旁的空位,只好把自己的座位拉近了些。他有条不紊的从口袋里摸出了袖珍国徽、小型国旗和一本红灿灿的律法书,全都摆在桌板上。
这事要是换成张济安来做,多半就成了螺狮壳里做道场。可吴陇本来就长得有威严,这么一番布置,甚至还颇有一种正大光明的感觉。
吴陇慢条斯理地敲了敲书皮,突然间呵斥道:“报上姓名!”
原本翻着白眼的人贩子突然像是筛子似的一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敬道:“孔有财!”吼完后,他才如梦初醒般的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吴陇轻蔑地笑了下,继续喝问道:“多大岁数?”
“三十五!”
接下来的时间对张济安来说简直就像是变魔术:吴陇问什么,孔有财就说什么,回答的跟抢答一样他感觉自己这么些年的时间简直都活在狗身上了
也不是说吴陇的审讯不专业,从流程能看出来,这人肯定受过训练。
可是凭什么啊?为什么他就能问出来,自己就做不到啊?
鬼使神差地,张济安想到了孔有财超人的体魄和力量。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会不会和那个什么“天命者”有关系?
总而言之,这个叫孔有财的家伙本来是讨债公司的。众所周知,这种行当从来都半黑不白,也就是民不告官不究。
直到一年前,市里新开了家保安公司。讨债公司的业务也就持续低迷,跟对方打了好多架都没用。孔有财也就和兄弟以讨债公司原有的几处产业为基地,做起了人口生意。
唯一的波折就是在询问讨债公司高层的时候,孔有财突然就从床上蹦起,扑向吴陇,又被薜荔一棍点中心口,两眼一翻。
“嘴还挺严实的。”吴陇摇了摇头,对张济安笑道,“案情明明白白,再顺着他们公司调查一番,收网抓人,这案子也就差不多了。”
“就这么简单?”
“不然还能怎么样?”吴陇反问道,“这家伙对一无所知,纯粹就是偶然事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先说好啊,这个人我可要带走。”
“你就是要留下,我们司也不敢收。”张济安反倒松了口气。哪怕吴陇已经接手,司里的人一样在讨论要不要从动物园借给大象用的麻醉药和铁链。
这种肉体力量也太可怕了,丢监狱里都怕关不住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不过那个黑衣人呢?要不要查?”
“为什么查?”
“他也算故意伤人了吧?”
“对于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定性成见义勇为,制止犯罪。”吴陇将家伙什一件件都收进了口袋,悠哉悠哉地说道,“我们找他,那也是请求配合调查。他不肯露面,我有什么办法?谁知道他下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
“反正能把这家伙带回去,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你呢也就好好执勤,说不定过些日子,那个黑衣人再出现,咱们还能合作”
话还没说完,一名巡捕急匆匆地撞开房门,高声叫道:“张头,那个黑衣人”看见房间里的情形,他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
张济安看了眼吴陇,吴陇则走到孔有财身边检查了一下,点了下头。张济安这才回道:“关上门,说吧。”
“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巡捕挥舞着手机说道,“这次他砸了一家健身房,车都给劈成了两半!”
吴陇张大了嘴,往自己脸上拍了一记:“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