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惦起手中分量十足的荷包,再一次为自己陷入的财务危机而头疼。
有道是人穷志短和寄人篱下的滋味最不好受,可是此次穿越自己却全尝了个遍!
为啥别的穿越者不是宝马雕车就是美女如云呢,而轮到自己,就偏偏变成了债务小能手?落得个靠卖身才能混口饭吃的地步。难道真应了那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吗?
自怨自艾找不到原因的杨佑只好将怨气撒在可恶关云长身上,开始细数起他对自己的剥削迫害。
别人叫云长,你也叫云长!别人排行第二叫二哥,你也行二叫二哥!(据杨佑四处打听,了解到关云长确实比杨佑大个半岁)人家是急公好义、义薄云天的真英雄!你丫倒是好,性格整个反过来了!咋就不知道学点好呢?面白心眼黑,还四处给人挖坑。
这边杨佑边走边骂,那边镖局里屋收拾行囊的关云长却止不住打喷嚏。
“许是今日起的早着凉了,待会儿让厨娘泡杯凉茶兴许就没事了。”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有明显好转,便不再多做计较。
书接上回,此时杨佑已经来到市集之中。他东瞅瞅西望望,对任何事物都产生了好奇。
街道两旁商铺小贩众多,叫卖吆喝声自然是不曾间断。而街道之上,行人或成群结队悠哉游哉,或独自一人步履匆匆,不管怎样,总归是络绎不绝的。
反观杨佑呢,他前脚刚扒在赌坊门外观察庄家对骰盅里的骰子进行偷梁换柱,后脚就跑到半掩门前享受起妓家小姐姐的主动示好。
“真真最难消受美人恩呐!”杨佑眼含热泪的长叹道。
他在成衣铺子里没多做停留,简单挑了几套合身的深色长衫后,就出了店门。碰巧又在门外看到个老汉在卖洞箫短笛这类的乐器,起了兴趣走上前去。
在小的时候杨佑学过几年洞箫,只是随着课业的繁重便渐渐放下了这门爱好。如今幼时的玩物就在面前,倒是生出几分怀念来,当下便弯腰仔细挑选起来。
没花太长时间(主要也没多少货杨佑就选定了一个二尺一寸的六孔紫竹箫,试吹两下确保没有走音,便与卖家讨价还价一番后付钱走人了。
眼见天色已过晌午,镖局也过了饭点,杨佑就近在路边摊随便对付两口,颇有前世商场购物后满载而归的感觉,于是扭转回鸿图镖局了。
但刚走到市集门口就被围在路中央的人群挡住了去路。若是按之前的性格,杨佑定会躲开人群径直回家。但一来此时天色尚早,二来他自己又难得出趟门(主要是前些天兜里没钱,也不好意思出门乱逛,杨佑并没有着急回避,而是选择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凑凑热闹。
随着耳边不时响起的“直娘贼、推什么推、谁特娘的见我鞋了、”诸如此类的叫骂后,杨佑如愿以偿的挤进了核心位置。
他用胳膊肘磕了磕旁边人,问道:“大哥,啥情况这是?”
被问的人则显得一脸不耐烦,象征性的朝前边努了努嘴嘴,“喏,自己看!”便不再说话了。
心情不错的杨佑即使被那人敷衍打发也浑不在意,自己低头向场中瞧去。
入眼的是个女子,她头上裹起孝巾,身上披着孝服,腰间则绑着一条白色长丝带。此时正梨花带雨低头垂泪的跪在地上。
虽说如此,但宽大孝服却终难掩盖女子曼妙身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杨佑见状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话。难怪总说女要俏,三分孝!
“可怜呐,这么年轻就死了男人,还沦落到抛头露面卖身葬夫的下场!”
“可怜甚么!我看就是这臊货把她男人方死的!看够没有?看够就赶紧给老娘回家把地抛咯好生种上!”
杨佑心想这都几月天了才种地,能赶上秋收吗?他抬头朝声音源头看去,只见一身姿健硕臂膀魁梧的女子一把提起身旁男人耳朵,拖将着走远了。
杨佑暗道一声家有悍妇也不知是福是祸!
但吵闹一起倒是让杨佑重新注意起孝服女四周的情况。她身前果然看见有一床白布盖在草席之上,而席子前方还立有半人高的木牌,牌上写着卖身葬夫,费用二十五两等等字样。
二十五两可不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哩!
要知道杨佑自己买的那根上好紫竹箫才花了不足百文钱!而这标价二十五两,却能维持三口之家一年的口粮损耗。
虽是有被女子表现出的凄惨模样所触动,但比起利息颇高,舔着脸好容易才贷出来的银子而言,显然还是后者重要一些。
非亲非故的,大善人可不敢当。
他的视线艰难的从女子脸上挪开,心想热闹也看过了,于是暗道一句“姑娘你我注定有缘无分啊!”就要重新拨开人群向外走去。
可是,正在这时他好转过身来就听到身后再次出现吵闹。
“好俊俏的小娘子,不若就从了哥哥俺吧!”
矮胖黑壮一身短打的糙汉子正与那寡妇不停拉扯,他抓起寡妇纤细的胳膊,试图从地上将她拽起来拉到自己怀中。
寡妇显然是不从的,她通过扭动胳膊奋力反抗,想以此挣脱魔爪,可惜奈何力量悬殊差别太大,终究起不到太大作用。
她挥动另一只手拼命朝那人身上敲打,只可惜反被那人握了个正着。
那汉子摸着女子软嫩的柔荑,欣喜若狂,只道她是在欲拒还迎,当下愈发猥琐张狂。
他一脸贱笑使得原本粗糙的脸堆满了褶子,就连脸颊左侧又黑又长着长毛的痦子都因为兴奋跳动两下!
他抽空腾出猪手,捏住寡妇雪白光滑的下巴。那寡妇挣脱不开,被他抓了个正着。
那汉子得手后,得意的说道:“小美人儿你愈是反抗,哥哥我就愈是兴奋!哇哈哈哈!”
“特娘的真是猖狂!”
“特娘的真是恶俗!”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杨佑怔怔的看向身旁紧握双手义愤填膺的壮年男子,低声问道:“大哥可是要上前阻拦一二啊?”
青年男子被杨佑说的话吓了一跳,当即摆手摇头道:“可不敢!可不敢!这人可是本县著名恶霸南霸天,俺也就骂他两句过过嘴瘾罢了,可不想真去招惹他……”
好吧,又是个嘴强王者!
杨佑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不再理会他。
这边杨佑正站在鄙视链上死亡凝视,那边寡妇反抗的动作却愈发强烈,只是周围人群众多却始终无一人愿意上前给予她帮忙。
杨佑毕竟长在红旗下见不惯欺男霸女的事情,正义感被调动,正想开口阻止,却被别的人提前抢了白。
“且住!”一声高亢的正义之音打断了壮汉接下来猥琐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