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吓唬一下二表姐,始料未及的是突然转身的那个女子竟不是二表姐。
而迎面刺来的匕首直入我的心脏,却在刺入的瞬间,被一股力量震碎成两半。
随着声音的叩响,才看清救我之人正是姨夫的私生子,而意欲杀人的那个女人早已逃走。
他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那盏燃烧的烛火,似乎若有所思,却又不见半点表情。
他转身面对我时,我以为他总算要开口说话,哪怕一句问候。
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确定我并无伤势后,轻轻抬脚走人。
他走得不算太快,所以我不急不慢跟在他的身后。
我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却始终不看我,自顾自的往前走。
到了前院大门,他站在十人一排的众子弟面前,与当值师兄说了几句话,又朝我指了指。
大概意思我懂,就是要叫人送我回房,并且保护我。
我最烦有人跟进跟出,就算暗中尾随也不行,我不喜欢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所以露出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
看来姨夫已经将权力转交给了他。
师兄不仅对他毕恭毕敬而且十分听从他的命令,压根不看我的脸色,执意请我离开并且要求我回房。
我黑了脸,若是再小几岁,我还能狠狠地踩师兄几脚,再顽强抵抗,大不了被姨夫责备几句。
可是现今我已懂得是非对错,姨夫断不会再包容我,宠溺我,那些以往的教诲责骂,已经演变成了挨罚认错。
我还在气姨夫带回一个被藏了多年的私生子,压根不想面对他,也不想受皮肉之苦。
因为不想被告状,所以只能乖乖的被师兄请回了房内。
一路无话,全程黑脸,尽管如此,我对他没有半点懊恼。
不但没有反感,在离开他的瞬息,竟开始有了挂念,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感,但我不能说,不可以说。
也不可以对自己说。
我合衣倒在床上,想着如何从这种情感中脱离出来。
想着各种拯救自己的法子,最后决定向十五师弟告白!
等十五师弟当面拒绝我,那爱慕了半年的心思将会破灭。
然后我的心就会受伤,伤得身心疲惫之后,就不会再想太多纠缠不清的事情。
我盼着朝阳快快升起,不然心心念念都是他,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他的名字。
翌日我早早的买了刚出炉的热包子,候在十五师弟的房门前,只等着他开门好让我表白一番。
我正想着什么浪漫的诗词来表达爱意。
另一侧房门出来的十四师弟见我痴傻的站着,好心过来提醒我应注意仪态,万不可给宗门丢脸。
我丢了一个肉包子给他,示意他拿了赶紧滚。
他会意也识趣,啃咬着肉包子一边去了。
他本不应该再来打搅我,却在用两口吃完肉包子后觉得还是饿。
于是厚着脸皮又凑了过来,两只眼睛盯着我手里仅剩的两个大馒头。
吧咂吧咂着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这两个馒头打算给十五师弟?”
“对,不止这两个,连你刚刚吃下的也是打算给他的。”
“怎么突然这般献殷勤?”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光明正大的告诉了他“:我来表白的。”
他看我的眼神明显发生了改变,诧异,疑惑,吃惊,不解,总之一句话难以置信。
“为什么是他?难道我不够好吗?我六个月已会唤父母亲,周岁就会走路,三岁求学,七岁舞剑,十岁离家自立自强,现如今十三岁已会掌勺做饭,色香俱味全很是不错。而十五师弟睡觉磨牙打呼,还不爱洗澡,你真的不该喜欢他。”
我想着手上的两个大馒头能不能直接砸晕他,要不要再去多买几个砸晕他,还是出拳揍晕他?
他见我脸色不对劲,摆着一副很想打人的样子,赶紧退了下去。
离得足够远,保证伤不到他分毫,于是他又壮着胆子说了句“:你可要守规矩啊,现在管理宗门的人可是柳梦生,他管得可严可严了,绝对不允许同宗门的人打架斗殴的……”
一个冷却的大馒头瞬间掷了过去,准确无误的堵住了他的大嘴巴,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语顿时变成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我因闷得慌便暂时取消告白计划,悻悻的转入后院,跃上屋脊。
在片片瓦上快速疾驰,寻到柳梦生的屋舍后便停下观察四周动静。
确定四下无人巡逻,便大着胆子拿开瓦片,露出一个深深幽幽的小洞口。
我俯下身子,眯着一只眼往洞眼看去,昏暗不明的屋内让人着实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传来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为何,似鬼迷心窍,只为了弄清柳梦生是否在屋内,竟又将屋脊上的瓦片掀开了好几个。
最后露出了一个大口子,足以吞下一人,终究自食其果,果真被大口子吃了进去。
一声沉闷的重击声落下,我本想摸上摔疼的屁股,可抬眼间便对上了柳梦生的视线。
他的眼神带着疑惑吃惊随即变得意味不明。
亏我镇定自若使出厚脸术,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兄台可好?近日里可有蚊虫骚扰不得安宁?无碍无碍,我回头给你拿些驱虫药,再见。”
正欲从地上爬起,刚扶住床沿,却被突如其来的大手拉了过去,而我整个人一下子抬离了地面倒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
他的床坚硬如石好生咯人,我躺的难受丝毫不受他逼近的身子所带来的影响。
顶住压迫感与慌乱,勉强撑起上半身,结果下一瞬贴在了他落下的唇上。
我目瞪口呆,脑袋乱糟糟的,幸而他比我更呆滞,待我一回神就一把推开他,跳下床迅速飞出窗口打算离开。
飞至半空往下一瞧,这不得了啊!柳梦生竟入住楼阁!
这楼层不高但事前毫不知情的我并未做任何准备,这纵身跃下顿时失了理智。
全然不知如何自救,慌乱中被突然飞出窗口的白色长白绫缠住了腰肢,及时制止了极速坠落,挂在了大约离地五尺的上方。
就那样转啊转,荡啊荡,晃的我头晕目眩,以至于猝然出现在眼前的柳梦生有着好多重影。
他似蝙蝠倒挂半空,施法将晃悠的我定住,待我恢复神志看清他时,被他嘴边的一抹嘲讽与挑衅的浅笑惊出了一身寒颤。
“好玩吗?”
这三个字将我彻底激怒,我使劲挣扎着,想着奋力挣脱掉缠在身上的白绫。
奈何捆绑严实没能成功,这没成功的后果便是一阵冷笑与嘲讽。
在我气急败坏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进。
慌乱而来的一干师兄弟还未抚顺一口气,一面喘着气一面禀告说宗主有要事需召见众位弟子。
他只看了我一眼,未做停留,便随着众师兄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