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了一瞬,臧血剑为何选择我?
将她从神坛拔起又解封之人应该才是内定人选吧?
为何是我这个什么也没做过的后来者?
我不过被她咬了一口而已。
命格仙君合上生死谱,脸色突变,立即从袖口掏出重生之女的命格谱。
翻阅一看,露出大感困惑与诧异的神情。
我知不妙,立即夺过命格谱。
这一看,果然大事不妙,有关重生之女前世今生的记载竟无端消失不见,只留下页页白纸。
我哑口无言,臧血剑认主一事竟能逆改天命?
天命即将重写么?
“重生之女现今身亡,天命又改,如此,我与大妖花见月的宿命恐难以预料。”
命格仙君一头雾水,收回命格谱,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哀声叹气着。
与我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先面见天君禀明此事,仙子你好自为之吧。”
什么叫好自为之?!
命格仙君向来好说话,可是一遇事就不太冷静,除了找天君以外便没了其他对策。
还不能与他出谋划策,他压根听不进去,在他心里,天君以外的意见与建议全是扯淡。
此刻十分恼火,为何要将我丢下?
该让我何处何从?
刚想发作,又思量着与命格仙君正面发生冲突的话,吃亏是必然的。
命格仙君最大的本事便是篡改命格谱。
往后余生的结局没有几生几世爱的死去活来的情劫就不会结束。
况且他那张喋喋不休逼死人不偿命的嘴巴,活活被他说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光想想就一阵后怕,我只能认怂,随他去。
我歪着脑袋略微思索后,便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水晶球。
它可用以收录与读取记忆。
诸如像我这般存活了这么多年的仙者,需历经多少大事小事闲事无趣之事,自然无法记下太多。
因此留存于水晶球乃最好不过,若某日实在太闲,便可来个回忆杀。
造出一个水晶球得耗费几百年的心神,我向来不喜劳神劳力,断然不会打造这么一个水晶球出来。
什么往事什么回忆,统统忘却兴许更好,若太执着,岂不是活的不痛快。
至于手中的这个水晶球乃是命格仙君所赐,他说若接近大妖花见月成功,需得收藏好这个桥段。
说是以防我有个不测,或是魅惑之路失败,那么下次接近时,收藏好的这个桥段便可作为参考。
命格仙君未雨绸缪,我觉得委实不错,便收下了它。
重生之女的灵识完整,收集于水晶球里,假以时日说不定得以重生机会。
施法收集灵识,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顿时融进一缕红光,散发的光晕若隐若现。
这缕红光极似细细长长的红色液体,在水晶球里来回流动着。
不知是否因生前死的不甘,透过水晶球竟能感受到传来的炽热。
我微微蹙眉,将一道神识注入水晶球,告知它有什么心愿大可诉说。
随后收到了它的回答。
我心神领会,随即收起乾坤袋,接下来,按照就近原则,在洗净池边上挖了一个大坑,将重生之女好好安葬。
立下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有缘人楚依依之墓。
完事后,我又在洗净池的边上修建一间小破屋,打算作为臧血剑暂时栖息的地方。
谁知心性如五六岁稚童的臧血剑吵闹着不肯住下,眉眼间写满了嫌弃与鄙夷的字眼。
我颇为无奈,只好带着她出了天山洗净池,往山脚下的村落走去。
村子里住着朴实善良的人,在我胡诌八扯臧血剑的来历后,同情之余又是怜惜与心疼,最后答应收留下这个看起来漂亮又傻傻的小姑娘。
臧血剑有点倔,认定一人就绝不放手。
在我转身走出一身轻松的步伐时,她突然唤了一声“:妈妈。”
我脚步一滞,身体僵了一僵,随后不得不转过身来,拉扯嘴角,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出来。
“乖,你姐姐我出去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为你治疗,你要乖乖的听大家的话,不要惹事哦,不然姐姐回来会惩罚你哦。”
臧血剑歪着脑袋,嘟着嘴,一副卖惨的模样,猝然跑上前一把抱住我。
又唤了一声“:妈妈,我叫什么名字?”
的确该给她起个名字,我认真思索半响又认真的回答她“:你叫长条。”
只因她为妖剑时被长条白绫束缚封印,加之一时之间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出来。
再加之我还在为如何脱身而烧脑,只能如此敷衍她。
岂料她听了之后圆圆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了欣喜若狂之色,她将我抱得更紧。
“真是好名字呢。”
本想给她一个赞同的微笑,她却猝然转身,从村民里随随便便拉出一人,露出细细的尖牙欲要啃咬人家的血肉。
待臧血剑一口咬下去,我冒出冷汗,一把拽住她并迅速消失不见。
随后落入一处荒郊野外,这才松开手。
此事归于我的大意,她本性如此,幸而跑得快,不然这丫头岂不是又要害人命。
委实不知如何将她妥善安排,正大感头疼,索性寻问她想去何处。
这丫头看起来傻愣愣的,实则古灵精怪,见我问话,知我意图,便指了指隐于我手心的乾坤袋。
不明其意,我摸了摸下巴,询问道“:水晶球只有一个,不能送与你”。
她摇头回道“:我要与你同去。”
这丫头窥探功夫如此了得,现下想不出奇招支开她,又担忧支开她后,天下大乱,无奈之计,只好允许她随行。
当晚,她潜入茂密丛林猎食,我悬于树杈,等了她好几个时辰。
期间闭目小憩却不知不觉中入了仙境,好似在轮回重生里穿梭,真真假假,着实梦幻。
待闻到香气诱人的肉味,才断了梦境,悠悠醒来,睁开眼,只见坐于火堆旁的臧血剑已在啃咬一个大腿肉,油腻腻的小嘴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我纵身一跃,稳稳落地,正想尝尝烤架上不知其名的野兽,视线却落到臧血剑嘴角边的一滴血液与类似糕点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