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溪：“姥姥，对不起。”

药婆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明月溪，又问：“什么时候？”

明月溪：“明日便会动身。”

药婆怔了一怔：“明……明日啊，这么快？不能再……多缓几日吗？”

一旁的月狸奴，趴在床头，睁一眼闭一眼地看着。

明月溪不知如何回答，她心知姥姥为了月溪辛苦操劳，那些年明月溪懵懵懂懂，好不容易如今明白事理了，却马上又要分别。

祖孙之间，竟还未曾好好说过话。

心中不禁十分不舍。便伸出双臂，一把搂住了姥姥。

姥姥此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她。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就像是小时候哄她入睡一般。

好一会儿。两人才又重新说起话来。

“好了，姥姥知道，迟早是有这么一天的，月溪啊，你是不是忘了，姥姥也是女巫，有些事情，也是有感应的。”

药婆深深地拥抱着明月溪，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又说：“很早之前，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应，知道你终究是要离开，姥姥，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

她顿了一顿，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只是没想到，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却还是那么措不及防，心中一时，有些失落。月溪，往后的日子，你孤身在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秉性纯直，我一向教你与人为善，但离开云墟岛，我怕你受人欺骗，却也要多加提防。”

药婆一时之间，又嘱咐许多。

明月溪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点头。

好半晌，明月溪才说道：“姥姥，你放心，我这次出岛，其实不是去重溟泽，重溟泽的人有求于我，托我为他们办事；而且，云长老的弟子秦时音，还有重溟泽修为很高的西乡人家，都会一同前去，对了，我还有月隐兽保护。姥姥，那么多人保护我，我很安全的。你放心，此番事成之后，我便会回来，平平安安回到姥姥身边。”

姥姥点头：“好，好。姥姥等你回来。”

药婆其实心中却隐隐觉得，明月溪这一去，她们恐怕就再难相见了。她的预知能力并非出众，但与明月溪有关的事情，她的预知却一向总是很准确。

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

又认真的看着明月溪，好好地端详她，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

末了，强作微笑道：“明日我就不去送你了，你悄悄离开便是。莫要惹我难过，老了，一听到离别，总容易落泪，姥姥不想让你记住我最后的样子，是忧伤的。”

明月溪听到这里，突然心中一颤，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

整个人埋在了姥姥的怀里，那一刻，明月溪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哭得稀里哗啦，心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惆怅，竟是舍不得姥姥，也是想起现实中的父母。

一种叫思念，或者是乡愁的感觉，像撕咬心口的虫子，若隐若现，一口一口的，让她心痛极了。

……

离开云墟岛的那天，明月溪一早就悄悄出了门，药婆果然没有相送。

明月溪站在药庐外面，回头看着药庐，心中莫名的惆怅不安，也有一丝彷徨迷茫。

等她终于转身，药婆才在窗口偷偷看着，望着明月溪离去的背影，一点点地消失在眼前。

……

而明月溪，却即将踏上西岸，推动命运的巨轮；那些觊觎“未名命书”的人与妖，灵与兽，早已蠢蠢欲动；她还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改变风岩大陆历史的命运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