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劲竹真正的死因是受人所害,而不是不幸染病,无怪乎莫轻月那般愤恨。说起来,她还得称谢劲竹一声干爷爷。
当年,谢劲竹与莫昭南结为异姓兄弟,一个在沙场立功建业,一个在江湖扬名立万,迄今已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自莫轻月记事起,每年莫昭南的生辰,都能收到谢劲竹的“贺礼”,不是别的,只是一副字画,上面无一例外,是谢劲竹亲笔写的几个大字:“你还没死?”
莫昭南也从不生气,反过来到了谢劲竹生日当天,也会送过去一副字画,写的是:“你还活着?”
就这样,两个小老头一年年地给对方送上祝福,却从不见面。反倒底下负责送礼的小辈,成为了朋友。而两位老人,对这些小辈也多有照拂。
谢劲竹病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莫昭南初听时并未所动,莫轻月却分明看到他暗自抹泪。后来,谢家五子战死沙场,莫昭南更是大哭一场,那样的场面,莫轻月如今想到都觉得心疼。
……
“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青禾呢,她可还安好,如今在哪?”
莫轻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海棠一时被问得哑住,她思绪万千,一时不知该从何答起。
明月溪听到这里,心中也是疑惑更甚。
锦国老将无多,能和姜国抗衡周旋的,除了谢劲竹带领下的谢家军,几乎找不到其他可以对抗的。
方才海棠说,害死谢劲竹的人就在锦国,还是在洛京,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出自断一臂这般蠢事?
难道说,京中是有姜国的奸细!
“轻月,你先别急,让海棠一个个说下去。”明月溪安抚着莫轻月,又对海棠问道:“海棠。后来呢,你救了谢青禾,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海棠见问,这才又重新回忆起来,慢慢说道:“那时,青禾伤得很重,我虽无见识,但这些年接触过,见过许多的人,心中隐隐觉得,若是被人发现,恐怕眼前这个人也救不回来。所以我也不敢声张,所幸我自小学过岐黄之术,便以有病在身,闭门谢客,硬拖了半个月,将青禾藏在闺房。”
明月溪想起在黑水寨,海棠几度出言救她,如今又听海棠说起这段往事,心中对她无不佩服,像她这样有才情的弱女子,命运待她不公,令她流落风尘,她却依旧善良,对世界,对世人,报以怜悯和温柔,不得不说,是令人感动的。
“我曾问起青禾,是谁害她如此,青禾却说,恐怕我知道的越多,对我越无好处,她担心我被她拖累,害我陷入其中。”海棠说到这里,却一笑:“她却不知道,我也有些手段。在她昏迷,我为她疗伤之时,我已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身上的剑伤和暗器,是来自七司局的人。”
“七司局?”明月溪问道。
“想不到竟然是七司局!那青禾一定受了许多苦,她究竟是如何逃出来的?”
“七司局,究竟是什么?”明月溪又问。
“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七机关,直属于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