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越来越看不懂时正南了。
难道在他看来,给女生做顿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说:“时正南,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这样实在不妥。”
他点头,“嗯。”
嗯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他的脸,她气不打一处来,面上一贯的清浅笑意也消失殆尽。
然后又听他说:“有什么事,吃了药再说。”
白倾想到自己的胃,自己身体自己清楚,决定暂时不和他计较,往餐桌旁走去。
桌上摆好了食物,色香味俱全。白倾看过去:小米粥,南瓜饼,豆腐脑,旁边还倒了杯水。
她本来没什么胃口,一样尝了一口,但食物的香味倒是勾起了她的食欲。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时隔三年,下厨的本事是越来越长进了。
顺手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是苏打水。
她感觉胃好了点,不由得食欲大开。
时正南见她猛吃,在旁边悠悠说了句:“注意身材。”
白倾:“……”
听听,这话是说她胖了?
一米六五,四十五公斤,她明明是偏瘦的好不好!
“时总,不说话没人当您哑巴!”
时正南瞥了她一眼,见她手里动作不停,进厨房拿多了一套碗筷出来。
自顾自地给自己盛了碗小米粥,将白倾面前吃得正开心的南瓜饼移到自己面前,然后慢慢咬了起来。
“……”
白倾被这男人的操作整懵了。
“时总,那是我吃过的!”
男人不说话,继续吃。
“时总,您哑巴了?”
哑巴优雅地嚼完最后一口,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才抬起头来看着白倾,说:“不说话。”
白倾:“……”
白倾本来被他的举动弄得有点耳朵发烫,听他一开口,那点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听,这男人居然在拿她的话堵她!
行啊,时总您厉害。
见白倾也吃得差不多了,他盯着她,看得她心底发毛。
白倾没辙,从包包里掏出昨晚开回来的药,就着温水吃了。
这时,时正南沉默地收拾好桌面,端着碗筷进厨房,洗碗……
等他洗好出来,就见白倾坐在沙发上,一副等着他有话说的样子。
他走过去,坐下,等着她开口。
白倾微笑:“时总,您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时正南不开口。
她又问:“为什么这里会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这次他答了:“江林看着布置的,我不知道。”
“哦,那江秘书真是神了,连我当年插的花都能布置得如出一辙。时总是不是还想让他去剧组混个布景当当?”
男人眼神微闪,似乎认真想了想:“可以考虑。”
白倾:“……”
果然从这男人嘴里撬不出什么来,她出口送客。
“您请自便,我要休息了。”
他点头,看了看她,起身到门边换鞋,走了。
白倾坐在沙发上,一直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动作。
他这回是真走了,老半天过去都没再突然出现。
白倾起身动了动坐得有点僵的四肢,将行李箱拖到房间,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放好。
然后理了理房间的被子。奇怪,这么久没人住,居然没有什么异味。
接下来的时间,她里里外外搞了遍卫生,虽然她知道来之前有人搞过了,但她就是想找点事做。
然后把客厅花瓶里的干花抽出来扔掉,在美团订了束新鲜的茉莉花。同城,两小时就到了。
换上新鲜的茉莉,她心情开阔起来,又将阳台的吊兰修剪了一下。
做完一连串的事,她才累得瘫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此时,她不得不夸一下自己,这沙发买得好。
整个屋子里,她最满意的除了桌上的花瓶,就是这张沙发,软硬适中,宜坐宜躺。
当然,忽略掉当年一些羞羞的画面的话,还是很美好的……
她给莫靖雯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搬到这边了,顺便把公寓密码和她说了。然后又往纽约那边拨了个号码,让那边的人帮她将美国的东西寄过来。
安排好这些,外面天还亮着。敞亮的天空染上夕阳撒下的余晖,金灿灿地,让人心生懒意。
白倾身体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入睡前,她忽然想到,应该要把密码换掉,免得某个人熟练地登堂入室。
……
此时,A市最大的酒吧之一,九号公馆。
还不到黄金营业时间,店里人不是很多,但门口的保安却站得笔直,丝毫不敢松懈。
这时,外面有人信步走来。一身浅色T恤,简单的黑色休闲裤,却被男人穿出一种正经西装的感觉。
保安见到他,礼貌地点头,不敢怠慢。
如果这时有人经过便会看到:
他不疾不徐地往里走,通过一条五光十色的酒廊,拐过弯,往一处按了串字符,身影诡异地消失了。
九号公馆其中一个特色便是:从正门进去到内场,必先经过一条酒廊,两壁摆满各种各样的酒,有些曾经出现在某些上流社会的酒会,有些却叫不出名,但也不敢让人轻视。
据说酒廊的酒都是老板的珍藏,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是他从各地收集来的,有些是他自个儿酿的。
众人由此看出,老板爱酒成痴。
没人知道,那个传闻爱酒成痴的老板,现在正坐在这座酒吧里某个地方,调酒。
时正南一进来,便是看到一个大红的身影,埋头摆弄,那副专心致志的样子,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只见红色身影手里端着一杯幽蓝的液体,桌前摆着大大小小的瓶子,每个瓶子都盛满看不出成分的液体。
时正南嘴角抽了抽,几不可查。
他看到红色身影把手上的幽蓝往前面一个装着褐色液体的瓶子里倒,又从旁边几个瓶子加了点进去,搅弄了一会儿,才弄好。
送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她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转身从身后又拿出几个瓶子,正打算继续研究。
旁边有人喊了声:“阿南。”
她抬起头来,精致艳丽的脸露出莫大的喜色,然后快速丢下那堆瓶子,朝他扑过来,惊喜道:“小南南,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