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洗了很久,直到摒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她才关了水,准备穿衣服。
然后悲催地发现,刚刚跑进来跑得急,忘了把睡衣拿进来了。
她很少回来,浴室里通常只有一条备用浴巾。
而那唯一一条浴巾也被时正南围身上了。
她囧……
从来没有觉得像今晚这么囧……
深呼吸,硬着头皮朝外面喊:“时正南?你可不可以帮我拿套睡衣进来?”
她浴巾也不打算用了,直接用洗脸的毛巾胡乱地擦干身子。
外面没动静。
“时正南?你在吗?”
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
白倾试探地拧开把手,开出一条缝隙,视线从里面探出来,看了一会儿,才确定房间里没人。
她把心一横,快速开门光着身子就这么跑出来了,没捡地上的睡衣,走到衣柜重新拿了套。
然而刚翻出来,身后传来了动静。
她瞬间僵直了身子。
刚刚,被惹得无处泻..火的男人,又去客房冲了个冷水澡,并且这次穿戴好睡衣才进房间。
他以为像小女人这么害羞,应该一早就躺在床上装睡了,等了一会儿才进来。
没想到,一进来映入眼帘就是这么刺激的场面。
白倾听到他十分低沉缓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叶白倾,你以为我真不敢办..你是么?”
白倾苦笑,我哪敢以为啊!您刚才不就差点办了我了么?他们刚刚明明就差最后那步了!
然而这话她可不敢说,她敢保证,这话没说完身后的男人就会马上将她拆..吞..下..腹。
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尴尬地解释,“我刚忘了拿睡衣。时正南,你……你能不能先出去,等会儿再进来。”
这话一出,她也没底。果然,身后的男人没应声。
她想着大不了当着他面穿衣服算了,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这男人看光了。
刚一伸手,身后的男人就动了,很快室内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他离开了。
白倾松了一口气。
她差点就以为那男人要上来刚将没做完的事继续。
她三下两除二穿好睡衣,快速吹干头发,钻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精神高度集中,装睡。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要不要跟那男人说声抱歉?毕竟这是他房间而她刚刚将他赶出去了……
虽然吃亏的是她,但她觉得这男人这么小气,说不定以后会怎么整她……
不如还是自己先低个头?
然而一直等着,也没等到那男人回来。她想,可能他今晚去书房睡。
过了很久,她似乎感到身边的床一沉,但她今天试完戏回来,再加上刚刚那么一出,实在太困,沉沉睡去了。
……
这一晚,白倾做梦了,梦到三年前。
那个以时正南上她家做饭开始以她胃痛吃药结束的夜晚。
那也是她第一次认识时正南的朋友,和他截然不同性格的朋友。
后来,她接下来几天都没见过时正南。时正南仿佛从她生活里消失了,那晚上像是她错觉一样。
不过那男人向来和她没什么交集,他不出现,她也没再想他。
她继续着剧组和公寓两点一线的生活。
那天,因为一个演员到场晚了,耽误了下午的拍摄计划,导演一生气就不拍了,她也早早走了。
见时间还早,难得有时间就去逛了一会儿街,直到天黑,才打了个外卖回公寓。
然而,才刚走到转角,就隐约瞧见一个身影倚在她门边。
她以为是贼,刚想转身去叫小区保安。那个身影动了,快步上前来,从后面抓住了她手臂。
她听到自己强装镇定的声音:“咱们有话好好说,这个点很多人下班回来,等下被看见也不好,你先松开我,我保证不会喊人。”她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身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然后她迅速弯腰转身,拳头往后甩去,长腿屈膝用力一顶。
这还是她在剧组跟着武术老师学来的防身术。
还没顶到什么,她就被人抓住了脚腕,她想,完了,遂要张口喊人。
还没喊出声,就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叶白倾,你发什么神经。”
听到这声音,白倾的动作就这么僵在那,心头一阵尴尬,可是脚腕处的力道传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刚刚情急之下顾不了那么多,忘了今天自己穿的是裙子,虽然是长裙,可是脚抬起的这个高度,这个角度,还是能隐约看见一点。
果然,她看见那男人视线往那瞟去,她心惊,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居然就着力道就那么靠到他怀里。
胸..腔传来硬邦邦的触感,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什么蠢事。得了,这回两人的姿势更尴尬了。
然后她感到脚腕的力道松了,她腿刚下来,就听到男人含笑的声音:“叶小姐这是主动投怀送抱?”
这话一出,她面上一热,自知理亏,但是嘴上第一次回他嘴:“谁知道时总会闲的没事做来一个女生的房子偷、窥呢?”她一字一顿。
“偷窥?”男人嘴里咬着这两字,语调缓慢。
白倾无端感到一股凉气升起,第一次想抽自己两巴掌,明知道这男人小气,嘴巴犯什么贱啊!
接着,她身子一轻,男人已经将她拦腰抱起,走到门前,问她:“密码多少。”
她说:“时总,您干什么?”
“偷、窥。”他用她的话堵她。
白倾气结,不说话。
然后气死人不偿命的时总又开口了,“这个点很多人下班回来,等下被看见——”
得,他又拿她的话堵她。
她不情不愿地报了串数字。只见男人居然能抱着她还抽出一只手来,输入密码开门。
之后在男人多次熟练地登堂入室时,她无数次后悔,为什么那天她不直接开门,要说出那串数字呢?
她没想到,其实她自己按男人也是能看到的。
男人抱她进去,长腿一勾,咔嚓一声,门合上了。
她被他放到沙发上,然后走到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没有再出声问“时总您怎么来了”这种问题,她下意识觉得这男人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她不说话,时正南倒是出声了:“怎么不说话?刚不是挺能说么?”
白倾:“……”
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时总,您又赢了。
见她似乎真不打算说话,男人起身了,突然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