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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半前。
白倾凭着演技,已经开始接比较有分量的角色了。
今天是剧组全员杀青的日子,投资人和导演张罗着非要请全剧组包括台前幕后在内的人办一场杀青宴。
白倾以前演的都是小角色,还能找机会溜,但这次剧中演的是一个女三号,这部戏的剧本和演员她都挺喜欢的,她不好意思推,也推脱不掉。
她几乎是剧组年龄最小的演员,大家平时都比较照顾她。
其中女一号孙以瑾和她来往最密切,她们俩的对手戏多。
卸妆时,孙以瑾凑近她,小声道:“倾倾,今晚眼睛注意着点。”
白倾正闭眼敷着卸妆棉,听不太清她说什么,她将头侧过去一点:“嗯?”
孙以瑾目光环视了一周,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她们,她稍稍提高了音量:“今晚眼睛注意着点!听说除了剧组和投资人,还有别的大人物到场。”
这回白倾听清了。她边揭下眼睛的卸妆棉边问道:“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傻呀!咱们这剧就一小网剧,哪有这么大排场请大人物来?”孙以瑾眼睛往周围转了一圈才继续说道:“我听说是投资人徐总和那大人物有个合作,但合同迟迟签不下来。徐总听说那大人物看上了咱们组里某个演员,这顿饭就是为了那个演员设的。”
白倾“哦”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
卸完眼妆,开始卸脸妆,最后这场戏化妆老师给她脸画了个特效妆,半边脸颊都烧伤的那种,她卸着有点麻烦。
见她显然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孙以瑾一把抓下她的卸妆巾:“你别不在意呀!”说着,直接整个身子倾了过去:“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饭局什么的,也会提前开溜,但这次情况不同,我是怕你会和人起什么冲突。”
白倾看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好笑地说道:“你见我平时和谁起过冲突?”
这么一说,孙以瑾歪着头认真回想,“好像……没有。”
白倾平时除了拍戏对戏基本不和剧组别的演员来往,你说她清高也不算,因为平时见人她也会笑着打招呼,对着工作人员也是温和有礼,浅笑安然。
却总给人感觉一种无形中的距离,虽然不明显,却让人恰好感受到一种……拒绝!对!拒绝多余的社交!
白倾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纠结,笑了声,夺回她手里的卸妆巾,继续着刚刚被打断的动作。
孙以瑾见她毫不在乎的样子,压下心底的担忧,可能是她想多了吧,白倾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确实不像会主动和人起冲突。
顶多有什么动静她留意着点就好了!
虽然这部剧里孙以瑾是女主,白倾是女三,但算起来她们其实咖位相当,都属于经纪人不怎么管的那种艺人。
不过比起白倾,孙以瑾的经纪人看起来要靠谱点。
白倾签的是一家小型经纪公司,一个经纪人手上带好几个艺人,有时资源分配都不均匀。
当初她看中的就是小公司规矩没那么多,也不太管事……
所以不管事的经纪人一般这种杀青宴也是不会到场的,更别提会提醒白倾注意点什么。
白倾这会儿想的不是杀青宴,而是她现在名副其实的老公,时正南。
自从和时正南确立了关系,白倾的生活发生了质的飞跃。
那男人明明是个工作狂,却每天晚上准时准点到她家给她做饭,并且勒令她没有夜戏不许晚归,有时甚至在她公寓里过夜。
如果她说今晚不回去,那男人恐怕得整晚冷着一张脸。
她想了许久都没想到怎么和他开口,索性决定先斩后奏!
……
为了能顺利签约,徐总可谓是下了血本,将杀青宴办在全A市数一数二的饭店——酥香楼,包了酥香楼整整一层楼。
杀青宴开始前,白倾借口上厕所,躲开一直和她在一块儿的孙以瑾,给时正南发了条信息:“今晚剧组杀青宴,我没那么早回去,不用等我吃饭。”
时正南没有立刻回信息,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倾倾,你好了吗?宴会快开始了。”孙以瑾来厕所催她了。
等不到时正南回复,白倾将手机收回包包里,顺手按了下厕格的水箱冲水,应声道:“来了。”
晚上七点,宴会准时开始。
孙以瑾是女一,导演自然让她坐前面,白倾本想找个小角落也被孙以瑾拉着坐到了前面。
一桌十二个人,他们这桌都是剧组的主创人员,除了几位主演、导演、副导演、编剧、投资人徐总,徐总旁边还空了一个位置。
宴会是徐总办的,开席前他站起来对着众人说些场面话。
孙以瑾凑到白倾耳边,悄声道:“倾倾,看到没,如果没猜错那个位置就是留给那位大人物的。”
白倾点头,面上维持着得体笑容,目光不着痕迹地环视一周,最后落到那个空座位上。
这时徐总正说到那个大人物:“特别感谢大家为这部戏做出的努力,今天除了我,还有一个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大家的人。”
这时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导演朝徐总说,“徐总,您就别卖关子了,这个人是谁啊?”
徐总爽朗一笑:“他有点忙,会稍晚些过来,大家先吃着,不急!”
他这么说,大家也就笑笑,不再多问。
实际上大家对徐总的目的多少都有点耳闻。
徐总说完,敬了大家一杯。
白倾微笑跟着举杯,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悄悄将酒杯倾斜,一半酒酒到了脚边。
喝完这一杯,大家才开始动筷。
白倾想到没回信息的时正南,有点心不在焉,甚至开始担心晚上回去那男人会不会怎么“折磨”她。
但这么多人看着,她又不好把手机掏出来。
旁边有人顶了她一下,她偏头,孙以瑾小声提醒道:“倾倾,徐总敬你酒。”
她抬头,果然见这桌子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徐总举出的酒杯还晾在半空:“白倾,这杯我敬你。”
白倾很快回过神来,敛下心绪,摆出得体的笑,朝徐总举起酒杯:“怎么能让徐总敬我呢?这杯该我自罚。”说着,她仰头一股脑把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尽,看得众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