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每次犯错都是被罚跪西院。这里长得有点像祠堂,但上面只有两块无字的牌位,她不知道别人家的祠堂是否都是这样的。按规矩来说女子是不能进祠堂的,一一心想,其实这也算不得是祠堂吧,而且阿耶阿娘从不叫这个做祠堂。不过一刻,一一的脚都麻了起来。一一回想瞰忧馆的事,写着悔过书。
忽然祠堂飘进一黑影,一一警觉地竖起耳朵。
“师傅?”一一试探性地问道。每月逢三夜半三更她便要如约跟师傅学习剑术。但偶尔有重要事情师傅也会主动找她,她有要事也可主动找师傅。
闵十三掠到一一面前。
“师傅,你要吓死我吗?”一一拍拍胸膛缓缓气。
“没想到你任务完成得还挺好。”
任务?刺杀周鹏远的事?
“令牌找到了没有?”
“没有。”
“你今晚不是去了瞰忧馆了吗?我以为你把事情都办妥了呢!”
“师傅,你刚刚的意思是,周鹏远死了?”
“周鹏远不是你杀的?那你今晚去瞰忧馆干嘛?”
“找令牌啊。”
“不管谁杀的周鹏远,反正他死了,在红衣暗卫看来你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了。”
“哦,那师傅你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
“哦,不是。我是想跟你说,我要去长安三个月,期间暂停剑术教授。对了,你的令牌赶紧找回来,下次出新任务没有令牌可出示,后果只有一个,死。”闵十三摇摇头,“师傅保不住你的。”
闵十三轻轻一点脚,翻过墙去,走了。
一一不解,今天瞰忧馆确实死了人,但是那个不是杨七郎吗?这个应该不会错啊,四哥还认识他呢。
箫夫人扶额闭目,裴执不知道如何出声规劝,遂在她身边看公文。箫夫人睁眼看到他这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气更不打一出来。裴执偷偷看箫夫人一眼,见她着急不忍,知道要给她台阶下了。
“哎,这雪怎么越下越大。天气太冷了,要不叫丁香添多个暖炉。”
箫夫人一听,生气的拧了一下裴执的胳膊。
“西院那么冷,一一还在跪着呢!你却想要暖炉,没心肝的!”
“一一不是惹您生气了嘛,她年轻人,跪个几个时辰不是问题,你别担心。”
“你这么说,你还有良心吗?她若有一点事情我也不活了。”箫夫人突然抽泣了起来。
裴执立即过去抚肩安慰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一一,是我去跪西院才对。我马上去跪,一一就叫立雪带她回房间。”
“算了。”
“是我去跪西院算了,还是……”
箫夫人又狠狠地拧了裴执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
“丁香,你去和立雪把六娘子扶回房间。”裴执吩咐道。
“簇儿,你看湫儿和一一都过了择婿的年龄了,我们是不是把她们管得太紧了?”裴执知道箫夫人舍不得她们,可是在这么下去,她们会被世人耻笑的,他们也不能护住孩子一辈子。
“我知道。但是,你看像今天的情况,我们看得已经够紧的了,一一还是到了那些不该去的地方。”
“你也说了,我们已经是尽心尽力了,还是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们,我们是不是该让她们自己成长了?”
“我……”
“簇儿,我们不能陪她们一辈子的。”
“唉……”夫妻俩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