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则逸把雪撒到她脸上，脖子里，手上。一一伸舌头舔着嘴边的雪。

过了半晌，一一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不知道正躺在哪个不知名的墙根下。身上的衣物都湿了。这怎么回事？难道那丹娘发现她没钱付账，又不想记账，就让人把她扔了出来？一一看着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叹气。早知道跟张则逸一块去查看瞰忧馆后面的院子了。

“你……没事吧？”她眼前突然晃出了张则逸英气的脸，吓了她一跳。

“嗯，我没钱付账，估计被瞰忧馆老板娘扔出来了。”一一揉揉脑袋，尴尬笑道，“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我发现了可以找到阿布查的方法。”张则逸看一一这幅模样突然有点想笑，不过想到刚刚她趴到自己身上那凶猛的样子又笑不出来。

“什么办法？”一一好奇问道。

“马上有早上买的两件衣服，你先换上吧，等下该着凉了。”

一一看看自己身上湿乎乎的样子，尴尬点点头。

“我去给你拿，你在死巷里换了吧，我在巷口给你看着。”

一一换了张则逸的衣服，不是很合身，他身量比她高很多，所以衣服拖地一大截，一一只好把衣服中间折起一节，用腰带固在腰间。

张则逸看她一眼，虽说腰间衣服折多了一层，但一点也不显胖，衣服看起来还是挺合适的，就是袖子没法改，还是有点长。

张则逸递过一一的大氅。“披上吧。”幸好刚刚记得拿，要不然这天气真的够她受的了。

“你不是有办法找到阿布查吗？”一一披上大氅，“那我们快走吧。”

“我在瞰忧馆后面发现了上次那匹惊到你的马，它原来是阿布查的。”张则逸没有直接答一一的话。

“那又怎么……哦！老马识途！”一一惊呼，“那我们快去找马吧。”

一一和张则逸把那马从马厩里偷牵了出来。

“等下它跑回主人那里的时候，我们就在后面跟着它。”一一说道，“你等我先上马，我怕等下这家伙疯跑起来我们跟不上。”

一一、张则逸翻身上马，张则逸放开胡马缰绳，佩剑一拍马屁股它果然狂奔了起来，一一和张则逸在后面纵马跟着。

那马左拐右拐，一刻半钟后停在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前。一一他们知道就是这里了，于是翻身下马。

“我们要翻墙还是……”直接进去肯定打草惊蛇，一一只是觉得官府办案翻墙好像又不太好，于是问张则逸。她哪知道不久前张则逸已经翻过一次了。

“翻墙。”

两人翻墙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就碰到了要出门的胡人。张则逸手中剑鞘飞过去，那人倒到了地上。张则逸冲过去，剑往他身上一插，剑只穿过衣服，那人被牢牢钉在地上。

“你们是谁？”那人惊恐问道，“要钱？我给你们，别伤性命。”

一一过来瞧瞧，这人袖子上绣着芙蓉花纹，就算他不是阿布查也跟阿布查有关系。

“阿布查是你？”张则逸冷道。

“是、是。”那人吓得磕巴，看他们对钱不感兴趣，于是猜道，“两位想知道点什么？”

“可认识丹娘、玉娘子？杨七郎？”

“我们就是有点生意往来。”

“什么生意？”

“阿芙蓉。不过最近我都不打算做这个生意了。你们找别个吧。”

“为什么？”

“因为他们最近都没有用心帮我用心散货，亏了不少。本来这生意就不是那么好做，所以决定金盆洗手。而且那杨七郎还因此丧命了，我不得躲着点。“

“看来你知道杨七郎不少事。都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张则逸把剑往他脖子上挪。

“帮我散货的人，玉娘子是领头，杨七郎是她合伙，她跟其他人联系好像是用什么暗号来的……其他我也没有知道太多了。因为她们有她们的渠道散货，我也不便问太多。”

张则逸示意一一，一一顺他的视线摘下他腰间的荷包。

“从荷包里掏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

一一掏出药丸塞到那人嘴里。

“自己去府衙招供吧，到时候我去给你解药，不去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张则逸把剑从他脖子上挪开。

“我们走吧。”

一一跟在张则逸身后，出了那人院子，忍不住问道：“刚刚给他吃的是什么？”

“这两天有点咳嗽，拿来治咳嗽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