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灵堂外不远处偷看，发现有人守着夜。隔了许久，都没发现里面的人有离开的迹象。看那老妪的模样，应该是周鹏远的母亲吧，眼睛一点也没有离开过棺椁，还不停啜泣。

“要不我去引开里面的人，你去检查尸体？”一一建议道，“我看那老妪一时半会儿不会走的，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好吧，你小心。”张则逸知道她的轻功还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一跑到灵堂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老妪和侍女不停给火盆里添纸钱，侍女心不在焉在旁服侍着。侍女看到眼前的黑影，突然一下子困意全无。

“夫……夫人。你看！”侍女惊慌失措指着前方的灵幡。

“啊！”老妪也被吓了一跳，“是不是儿？是不是儿？”在旁的侍女都觉得她疯了，那是鬼魂，不是她的儿，就算是，平常她儿无恶不作，此时肯定也是化为厉鬼。侍女们瞬间被吓得四散逃了。老妪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惊吓过度，竟然晕了过去。

一一从灵幡后出来对老妪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张则逸在外看到此情况赶紧进到灵堂，得快点验尸，要不然等下府里其他人就要知道有人闯灵堂了。张则逸还以为一一会装个刺客什么的来引走众人呢。

“演得不错。”

“谢谢夸奖。快点验尸吧。”一一看向周鹏远的棺椁，这周鹏远居然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还以为他像周尚书一样是个高高的瘦子呢，这父子俩差距有点大。

“你在旁边等着，观察一下外边的情况，有人来就告诉我。我尽量快点。”张则逸嘱咐道。

“好的。”一一在灵堂门口守着，她还是很相信张则逸的验尸能力的，一一觉得他比仵作都要做得好，估计是经手案件多了，比较有经验。

外边亮起火把，一一慌张道：“张侍郎，外面来人了，快躲起来！”

张则逸基本已经检查完尸体，冷静地对一一说：“我们走吧。”

“你没看到他们要到了吗？怎么走，快躲起来吧。”一一拉着张侍郎往灵堂里躲。可这只有几块灵幡，又该躲到哪里去？

张则逸急中生智，把一一拉到了周鹏远的棺椁底下。棺椁上面的灵布垂下来，刚好可以遮住他们。

“夫人，夫人，醒醒。”是周尚书。

“郎君，我刚刚好像看到鹏远了。”

“胡说。”

“真的。”那老妪道，“我儿真是命苦，生前受苦，死后还要受苦。”

“你胡说什么？”

“你明知道，我儿就是你杀死的，要不是你传这病给他，他又怎么会死?要不是你非要查这案子，我儿又怎么会到现在还未能入葬？”

“夫人，你以为我愿意查吗?都是陛下……要查的啊。我在朝中是个什么位置，你不知道吗？我身不由己。”

看来陛下查这案子，肯定是想知道这朝中到底是有多少人是向着她，多少人是伪装向着她。一一不明白这其中复杂的利益关系，只觉得在朝中当臣都是些七窍玲珑心的人。

过了许久，那夫妇俩还未走。一一在张则逸的手心写道：“都要二更了，这两人还未走，怎么办？”

张则逸在一一手心写上一字，“等。”

“那我儿那些生意怎么办？”

“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西城外自然有人会来接手。你还是好好养着自己的身体吧。”

“帮我儿多烧点纸钱。”老妪吩咐侍女道，“扶我回去休息。”

张则逸听着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走得差不多了。他用手指点点一一的额头，她都等得快睡着了。一一立即清醒过来，“他们走了？”

烧纸钱的侍女忽然听到人声，吓得不敢动弹，忽然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张侍郎，身手真好。”

“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