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在窗前对院子发着呆。现如今的办法就是，先嫁张则逸，如果以后真的没得感情就和离，反正大把人和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也可以这么做。而且弄完那些复杂婚礼流程最少的两个月，这段时间里兴许有转机也不一定。然后就是要拿回红衣暗卫的令牌，拖一天多一天的危险，谁知道那暗卫什么时候再发布新的任务。张则逸可不可信她不知道，但目前只能信他，并且他跟裴家已经提亲，目测他也是负责人的人，他应该不会对自己的未婚妻的生死毫不关心的。于是一一觉得跟张则逸坦白暗卫令牌的事情。

“娘子，你在干什么？”立雪看自家娘子已经在这窗前趴着半个时辰了，一动不动，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问了她一句。

“我在看雪。”

“娘子还是不要看了，这里风大，等下要着凉了。”露晚有时候真的挺像阿娘，一一心里想，露晚这样体贴的女子不多见。

晚上，露晚和立雪已经在外间睡着了。一一偷偷换了衣服，披上大氅，开窗翻了出去。她知道张则逸这两天为案子的事不眠不休，所以他现在肯定在府衙。

一一到了府衙，果然，张则逸正围着火炉看案卷。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漂亮的轮廓。如果只是按照样貌这一条选郎君，那张则逸肯定是无可挑剔的。

“你怎么来了？”张则逸感到房间里的空气里有一种特别的香味，他知道是一一来了。

“我考虑好了。”一一坐到他对面。

“什么？”

“令牌的事情，我决定告诉你。”一一突然拉近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给张则逸一种压迫感，“我相信你既然能过我阿耶那一关，让我们结亲，那你一定有值得信任的地方。我信任你，所以我决定把这个连我阿耶都不知道的秘密告诉你。”

张则逸感觉到一一心里的窗子打开了一条缝，但此刻他还不是很好奇探究里面是什么。

“你说吧。我觉得你没有在骗我，我就把令牌还给你。”

一一差点被张则逸这话气死，自己都已经准备掏心掏肺了，这人居然还觉得她有可能要说谎骗他。其实张则逸知道一一不会骗他，只是在官场待久了难免说话时总带着些试探。

“我得到这块令牌要从两年前说起。”一一看着火炉，回忆就像火苗一样从火炉里涌了出来，“那次，我跟家人一同外出郊游，然后我贪玩，甩开了侍女一个人到河边要划小舟，没想到我落水了，我又不懂水，在我就要绝望的时候一个红衣娘子救了我，她就是我后来的师父。她救了我之后，觉得我适合练武，便要求我拜她为师，继承她的剑法，她说她的剑法是洛阳第一，无人能及，失传了可惜。于是我便答应了她，想着虽然我不爱舞剑但学来强身健体也没有坏处。但没想到我师父是红衣暗卫中人，我拜入她门下就相当于我也是半个红衣暗卫的人。我学了两年武功之后，我师父便给了我红衣暗卫的令牌出任务，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周鹏远，但是那天我的令牌被你抢了，我就没有杀成周鹏远，因为红衣暗卫杀人后是要留下特有标记的，而标记就是要用令牌印在尸体上的。如果下次我再出任务时没有这令牌就会被暗卫发现，丢了这令牌就相当于自动脱离红衣暗卫，是要以死谢罪的。”

“你没有问过你师父红衣暗卫是干什么的？你也没有拒绝接令牌？”张则逸打破砂锅问到底。

“当然问过，但是师父没有直接告诉过我。但我基本可以从和师父的交往中确定，这红衣暗卫就是陛下的秘密杀手组织。”一一回道，“后来我从别处也证实了这一猜测。”

“那你为了报恩就可以随便答应帮别人杀人？”张则逸质问道。

“那个人不是别人，那个人是九五之尊。”一一看着张则逸的眼睛回答，“而且那周鹏远也是无恶不作之人，我这样做不过是替天行道，况且我这不也没动手嘛。”

“嗯，既然周鹏远不是你杀的那有没有可能是红衣暗卫其他人杀的？”这红衣暗卫做事情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我也不知道，暗卫里我除了和师父有联系之外其他人我一个也没有见过。”

两人沉默。

“后来，我也反省过自己，是否要为报恩做到这种杀人地步，但是我现在还未得出答案。”一一低头拨弄火炉里快燃尽的炭火，“我也挺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给我个答案，告诉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