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蔡郎君和李侍郎前来迎亲。裴老太太亲手为两个孙女送上祝福,箫夫人给她们拿来团扇。并且叮嘱了一些事情,两人突然变得泪眼朦胧。
两人出阁后,一家人聚到一起吃喜酒。裴执似是不太高兴,喝高了。箫夫人扶他回去休息,裴老太太也不能熬夜,很快也回去休息了。剩下年轻辈的,自然要放肆些。
一一和张则逸挨近坐着,自从上次裴老太太跟张则逸点破她和一一之间的事情之后,裴老太太倒也真是不再讲那些没有用的风俗,只要是正式的场合,都不再阻止两人见面。
“一一,你可别喝了。”裴煜抢过一一手中的杯子,“你醉倒我可不管你,因为我今晚也要醉。”
“没关系,大家一起在这院子里睡好了。”一一无所谓道。
“开什么玩笑,你想明天你阿耶罚你。”裴淽笑道。
“好端端的提什么阿耶,你能不能让我快活一会儿。他们来长安之后管我管得可多了。”一一拂袖道。
“可不是,祖母宠坏你了,才让你觉得你阿耶阿娘严格。”裴淽把一一的酒倒满,“不过看你喝醉我开心。”因为有戏看了,裴淽看一眼张则逸。
张则逸有伤在身,自然是不敢喝酒,但是他们若是醉了也没有办法给他们照顾吧。
“我先回去。”张则逸要告辞。
“别呀!我不喝了。”一一放下酒杯。在他耳旁神秘道,“我等一下带你去见一个人。”
张则逸坐回案几边。
裴煜几个像是看透什么,笑嘻嘻起来。一一白他们一眼。
“有什么好笑的,喝你们的酒。”
过来两个时辰,一桌人终于倒完。
一一到张则逸身边,笑嘻嘻道:“走。”
“去哪里?”
“屋顶啊!”
“我现在怎么上去?”张则逸看看伤口的地方。一一一看,笑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带你上去。”
一一携起张则逸,脚尖一点,到了屋顶。
“没想到你那么重,我的轻功都不好使了。”一一拍拍手,又摇摇头。
“是你本来轻功就不好。”张则逸反讽道。
“才不是好吧?想想第一次,我们在屋顶上相遇的时候,我们可是打了个平手好吧?”一一笑道,“要不是你抢了我令牌,我才不会赖着你呢。”
“对了,你都没有在做红衣暗卫的工作了吧?”张则逸突然问道。
“当然没有,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不做任务了,也没有人来找我,连到我师父,我写信给她,他都没有回复我。”一一坐下来,惬意道,“不找我也好,反正我本来就不怎么想干了,总觉得他们干的不是什么好事情。要不是看在师父教我剑术的份上,可能我连第一个任务都不会去做。”
“嗯。”张则逸哼一声,突然转话题问道,“你不是说要带我见谁吗?怎么带我来屋顶?难道要见的人是一只猫?”
“我会这么无聊吗?你那么重,我可不能为了一只猫把您老弄上屋顶。”一一笑道,“等一下你就能见到她了。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张则逸大概才出来她说的是谁了。
“等着吧。”
等着等着,一一都快睡着了,屋顶上别说人了,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你确定她今晚会来?”
“大概,也许吧。我老师这个人总是有特别多的突发事情,每次约她见面她都这种那种理由拒绝。这次终于说动她见个面,我们就在这里再等等他吧。”一一大个哈欠。
没半刻钟一一就挨着张则逸睡着了。张则逸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他拿出骨哨,招来张元,然后把两人弄了下去。看着一一安稳的睡着了,他才放心走。
裴煜醉得轻微,突发奇想到屋顶上吹吹风。人是半熏的,看着月色,继续喝酒。想想与上官婧儿的未来,更加郁闷,放肆饮起酒来。
“嘿,小伙子,你不知道再屋顶饮酒很危险的吗?”突然出现一个清秀的娘子。
“你在叫我吗?”裴煜奇怪看着她。
“不是叫你叫谁?这里还有别人吗?”这娘子说话真是带刺。那娘子认真看了裴煜一眼。
“哦!原来是你。裴煜,你妹妹裴洢呢?”那娘子问道。
“我妹妹怎么会在这里,她应该跟张侍郎在一起吧。”裴煜摇摇头,这个见了情郎忘了哥哥的家伙。
“原来是去约会了,这就不怪她了。”那娘子爽朗笑道。
“奇怪,你说话的方式真奇怪。我总觉的你像某人,可是我又想不起来。”裴煜揉揉脑袋。
“那你就不要想了,记得我可没有什么好处。”那娘子拍拍裴煜的肩膀,“有缘再见。”
“再……见。”裴煜跟着她摇摇手。
一一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懊恼得不得了,没想到居然不争气的睡着。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来。一一喊来露晚,问她昨晚是谁送自己回来的。
“张侍郎啊,娘子,你都不记得吗?”
“喝醉了吗?没有吧?我记得昨晚娘子你走的时候没有醉啊?”立雪凑过来道。
“走开。”一一点点立雪的脑袋,“你总是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张侍郎有没有留有什么话?”
“没有。”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人给我信?”一一继续追问。
“没有吧。大清早的,哪里来什么信。”立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一一。
“没有就算,吃早餐去。”一一把两侍女推出房外。要去屋顶看看老师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可是大白天的,阿耶阿娘又在家怎么敢爬屋顶。这可怎么办是好。
“唉,你昨晚看到了吗?四郎君昨晚喝醉都上屋顶了。”
“真的?你可看清楚?这可不像是四郎君的作风。”
两侍女八卦道。
“你们说什么?”一一赶紧追出去问道。
“四郎君醉酒失态,我们胡说的。”立雪忽然改口。
“跟我你们还要说谎吗?”一一叹气,“白让我对你们掏心掏肺。”一一看着两侍女。
“好啦,确实是四郎君昨晚在房顶上自言自语。我亲眼目睹。”
“跟谁?”一一盯着立雪期待道。
“我都说是自言自语自然是没有人啦,谁没事爬那么高屋顶干嘛?又不是麻雀又不是猫。”
一一仿佛被内涵到,气势汹汹道:“上屋顶看风景不行啊。跟你也说不清,我自己去问四哥。”
“哎,娘子,你还没有穿鞋呢!”露晚朝一一的背影喊道。
“你说娘子最近是不是……”立雪指指脑子。
“别胡说。”露晚拍立雪的肩膀。
“四哥,四哥,你昨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裴煜正在换衣服,裴洢突然闯进来。
“你说你一个娘子家家的,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吗?”裴煜赶紧把衣服扣好。
“你快跟我说,你昨晚是不是在屋顶上遇到了谁?”一一追问道,完全不顾刚刚裴煜到底在说什么。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一大早的,鞋也不穿。”裴煜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那么说,手里立马给一一拿来了一双鞋。
“太大了,穿不了。你先跟我说一下昨天晚上你在屋顶上面到底干了什么?”
“没有,没有干什么呀。”裴煜含糊道,“我好像遇到鬼了。”
“真的?我就是想见这个‘鬼’。她有没有给你留下点什么?”一一继续缠住裴煜。
“你快点回去洗漱,等一下你阿耶见不到你准时吃早餐你可就完了。”
“不行,你不跟我说清楚昨晚上的事,我就不走。”一一耍赖道。
“好,你不走,我走。”裴煜实在是说不出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太折辱的事情了。他从来没有受过一个女子这样的羞辱,这件事情更不能让上官婧儿知道,所以他无乱如何也不能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真是神了,一一看着裴煜的背影,她这样缠他都没有用,看来昨晚在屋顶上确实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一一闷闷不乐吃着晚饭,等了一整天都没有看到老师来。看来这次又见不到老师了。
“你干什么?扒拉着饭又不吃?”裴煜看着一一,该不会她还在为今天早上的事情生气吧。
“没干嘛!”一一瞪着眼睛对裴煜道。
“既然这样,好好吃饭。”裴煜撑起大哥的场子,命令道。
“哎!老师!”一一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裴煜一抬眼,嘴里的饭差点没噎死他。这不是昨天屋顶上的娘子?裴煜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回事?裴煜内心是万马奔腾。
“阿耶阿娘,你们还记得文闫姝吗?以前我在我们家里呆过一段时间,那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
“哦,好像有点印象。”箫夫人回忆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很聪明的娘子。”
“箫夫人过奖了,这次回来,就是感念老夫人对我的恩情,所以想来看看老夫人。”文闫姝笑道。
“有心了,丁香,还不快去请老夫人出来。”
“原来你不是来看我的。”一一怨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