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婶儿和小姑俩人身上都有了好消息,青子之前因为二叔而产生的不快一扫而光。他也想开了,认为叔说得对——桑建邦冒领的那部分退休金,本就不属于桑建邦,但也不属于他和云妮儿。他要是因为这个跟桑建邦较真儿,那真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也显得很不懂事。
自从上回搁婶子跟前发泄了一通情绪之后,桑青之后每天的心情都格外好,从他朗诵课文那极富感情的声音里就能听得出来。心里不痛快时发泄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余笙又从空间摘了一篮草莓,突然怀念起信息化时代。没有电话和手机,想联系谁都不方便。
她心里正念叨着呢,院墙外头便响起桑丽丽的声音:
“三嫂,我带我婆子来跟你撇话来嘞!”
郭小军骑着三轮车,带着桑丽丽和丁氏来了,还载来一堆丰盛的食材。
青子和云妮儿跑去开门。
余笙跟在他们后面,“我还以为你这阵子不会来呢。”
丁氏说:“我清早起来就说给她煲汤喝,她搁我跟前念着你要我多煲点汤打包好叫小军给你送来。”
余笙哭笑不得:“丽丽,你真是不嫌麻烦呀。”
丁氏宠溺的笑道:“我也这样说她,与其那样麻烦,还不如带着东西到这儿来做好。她惦记的三嫂喝到汤嘞,她心里也高兴嘞。”
“丽丽真是寻到了好婆家。”余笙说,“你一个高兴,全家跟着都高兴。”
郭小军看到院子里那篮草莓,“笙嫂子,又买草莓啦。今儿我出去溜达一圈,也没看到卖草莓的…”
余笙:“以后想吃草莓,就到这儿来拿。我刚刚还在想咋样把你叫过来带些草莓回去,想着想着就把你们给想来了。”
桑丽丽高兴道:“这说明咱俩有心灵感应。”
“你们说话,我去煲汤。”丁氏把食材带去井边处理,把郭小军赶去灶房里烧火。
桑丽丽坐那儿就往嘴里塞草莓,一边吃一边说:“今儿我还说咱两家要是都装电话就好嘞。”
余笙玩笑道:“那一个月有多少话费都不够你讲的。”
丁氏附和道:“我跟正军也这样讲她。”
余笙:“叔跟正军咋没来?”
“都搁家穿网兜呢。”桑丽丽说,“这不是天见热么,网兜的需求大嘞,厂里为鼓励下面的人多穿点网兜给涨了价。三嫂,我觉得跟你说的不一样,网兜还是挺有市场的。”
余笙:“恐怕过一阵,你就不会说这个话嘞。网兜的成本太高嘞,被低成本的包装取代是迟早的事。趁着光景好的时候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吧。”
桑丽丽把板凳搬过去挨着余笙坐,看着三嫂隆起的小腹笑着问:“三嫂,你肚子里这个,名儿想好没?”
余笙:“早就想好啦。”
桑丽丽:“叫啥?”
“桑步。小步。”余笙说出儿子的大名和乳名。
桑步,散步…
桑丽丽品味了一下,神情有些复杂,“三嫂,你不是上过大学么。我咋觉得这个名儿没有一点儿文化味儿啊。”
言下之意,桑步这个名字取得没有显出三嫂的文化水平。
余笙有些哭笑不得。
“小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婶儿起的这个名字可大有名堂哩。”桑青领着云妮儿坐过来,“桑平,桑步,桑青,桑云,合起来就是——平、步、青、云。”
桑丽丽后知后觉,“哎哟,还真的是,就差一个小步嘞!还是三嫂厉害啊。”
余笙谦虚说:“我也没有起备用的名儿,觉得差这一个字就齐活了,干脆就直接用上吧。”
“三嫂,那回头你也帮我肚子里这个取几个名儿呗。”桑丽丽讨好道。
余笙受宠若惊:“那回头我帮你们参谋参谋。”
“平步青云…”云妮儿有些不乐意的说,“为啥我搁最后头?我想搁我哥前面。”
“那你去问创造这个成语的人为啥把你搁最后头。还想跑我前面去,美得你!”青子扯着云妮儿的脸皮儿,“你看婶儿把你养的好的,你还有啥不满足的。你刚被接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肉揪都揪不起来。你看看现在,这才多长时间,身上就长了这么些肉。”
云妮儿张牙舞爪抗议道:“我不管,我就要搁你前头!我就要平步云青!”
“还平步云青,你出去说看人家笑话你不。”桑青揪着她的小辫子。
看老大哥家的这俩小孩儿搁余笙跟前长得这么好,桑丽丽心中倍感欣慰,也自叹不如。她就是有勇气把俩小孩儿带身边养,也不见得会像三嫂那样把俩孩儿教得那么好。
桑丽丽捏着云妮儿脸上的婴儿肥,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桑青,“还真的是。云妮儿脸上的小肥肉软嘟嘟的。以前她这块捏住都是骨头。”
“那,一天到晚能吃的很。”桑青说,“哪天有收小孩儿的,把她论斤卖了!”
云妮儿冲他皱了一下鼻子,“要卖也是卖你!你比我高比我重,比我值钱!”
桑青得意洋洋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儿嘞。人家收小孩儿的专门收你这么大的小孩儿。”
余笙坐到井边去给丁氏搭把手择菜。她怕桑丽丽会跟她重生前一样保不住这头一胎,忍不住提点了丁氏几句:“姨,你可不能再这样惯着丽丽嘞。不能由着她在外面到处跑。现在跟以前情况不一样嘞。”
“我也这样想的啊。”丁氏无奈说,“我这不是怕她不高兴么。她啥脾气,你也知道,风风火火的,想一出是一出。”
“她跟我们家老大姐不一样,丽丽能听进去好话。”余笙说,“好好跟她说,她会听的。”
丁氏默默记下。
往灶房瞅一眼正烧锅的郭小军,又看一眼正跟青子和云妮儿玩拍手游戏的桑丽丽,丁氏挪到余笙跟前,压低声音:“亲家的,我今儿跟过来,主要也是想说个事儿——你那天搁十字路口说的那个包装取代啥的事,我心里就不踏实。我刚又听你跟丽丽提了两嘴,我这里心里更打鼓嘞。
正军那个网兜厂的厂长吧,那天说涨价的事,我还挺高兴的。回头想想你说的那些话吧,我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往年穿网兜从来都是只降不涨,涨价还是头一回。我总觉得那个厂长在打啥鬼主意,反正我是不信任。”
余笙郑重的问:“那这些话你跟正军说了没?”
“说了啊。”丁氏愁怨道,“正军老实,对那个厂长信服的很,还怪我想多嘞。今儿我把正军跟那厂子签的合同给带来嘞,你文化高,帮瞧瞧合同里有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