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8章 警醒(1 / 1)哞哞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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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连下了两日。

天一放晴,桑平便带着余笙去医院做检查。

余笙怪他过分担心。她那天就是闪了一下腰,这两天没去看也没事么。

路上泥深,开车过泥坑路很不方便,尤其对余笙的身体不好。桑平用三轮车代步,拉着余笙去医院。

余笙坐三轮车上数落他,“骑又骑不动的,不等地旱点再去,也不知道你那么捉急弄啥。”

桑平搁前头拉着三轮车走,胶鞋上满是泥泞。他脚下一深一浅,手上却不显丝毫吃力。

他就是一步一步走,也要把余笙拉到医院去。

“过了桥,路就好走多嘞。”桑平乐此不疲道,“你搁上头闲坐着能不能说些好听的话。成天念叨我。你要是把念叨我的功夫用在俩孩儿身上,那说不定以后我教训他们的时候会下手轻点。”

余笙嗔道:“能坏你嘞。”

桑平摆出自傲之态,“那我就是能。我不能我能娶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么。”

余笙嗔笑。

桑平回头看她,满眼都是笑意,“你别光顾着笑,你抓紧前面那杠沿儿。”

“你停下,我下去跟你一块走。我搁车上坐的难受。”

“路那么远还那么多泥,你要跟我下地走,我看你还是不怕摔跤。”看余笙要从车上下来,桑平忙把车停稳,把她按在车上,“你咋那么多事。”

余笙往回指了一下,“走的不远,要不咱回去吧。”

“你就是不想去医院。”桑平算是看出来了。“去医院看看咋啦,有啥毛病早点发现早点治。”

余笙坐回到车上,“你就不能想着我点儿好。”

桑平:“我听说医院里有专门的机器管查出你肚子里小家伙是缺胳膊还是少腿。”

余笙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说的。”

过了桥之后,桑平骑上三轮,顺利的到达县城医院。

挂了号后,桑平领着余笙去妇产科排队等着做产检,中途被一个女护士拦下。

“桑平?”

桑平也认出这位女护士,是他的初中同学蒋欢。

蒋欢卫校毕业,后来被分到渝县的县医院工作。她算是运气好的,再晚几年毕业,学校就不包分配了。

老同学见面,少不了一番寒暄。说着说着,蒋欢的目光落到桑平的脚上。

“你的脚咋回事,我看着你走路都跟以前不大一样嘞,好很多嘞呀!”

蒋欢的话里掩饰不住惊奇之意。

桑平隐晦的笑了笑。

“以前我记得你拿你的片子来医院找大夫看,问大夫说你这脚能不能治愈。大夫都说没办法。但我看你现在走路没有那么瘸嘞,你咋做到的?”

蒋欢惊疑的打量他。

桑平扯开话题:“咋,我脚好,你还不高兴啊。不跟你说嘞,我带我媳妇儿去做检查。”

他扶着余笙往前走的时候,蒋欢一直在打量他。她发现桑平走路看上去还是有点不自然但跟以前比起来瘸的不是那么明显了,至少她上回见到桑平的时候还看到他跟长短腿似的,走路的姿态让人觉得滑稽。这一回见面,她要不是从正面望了几眼,都不敢和他相认。

上回见面是啥时候?

蒋欢算了算,好像是今年三月份左右。

这才过去了半年,桑平就快跟正常人一样了。大夫都说不能治愈,他这是用了啥办法让自己复健了?

桑平发觉到蒋欢研究的视线,不由得警醒起来。他扶着余笙小声说:“刚才我那同学的话,你也听到嘞。我这脚要是好透了,肯定好多人都会说两句。”

“说让他们说去。”余笙不怕惹人怀疑,反而觉得那些有疑心的人是见不得她男人好。

将才看到蒋欢打量桑平的那样子,她就有些不高兴。

别的倒没啥,桑平就是担心会有第三者发现余笙有随身空间这件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媳妇儿身携异宝,让人知道肯定会招来觊觎。

“就让我的脚这样子吧。你以后再别给我治嘞。”桑平不想给余笙和这个家招来祸患。他垂眼看着满是泥斑的胶鞋,一想到不能痊愈,心中难免还是有些遗憾。

余笙却是下定决心要把桑平的脚彻底治好的。

“这都快好嘞,不能半途而废。”她回头看去发现蒋欢已经不在了,转而又对桑平说,“真正关心你的人是希望你复原的,那些揪着这事不放的都是见不得你好的。我既然有这个能把你治好的能力,我肯定是要把你治好的。”

看她这么坚决,桑平心里暖洋洋的。

轮到他们的时候,他陪着余笙去超室。

检查的结果很喜人。桑平却有些不高兴。大夫稍微暗示了一下孩子的性别,他意会到余笙怀的不是小棉袄,就陷入了郁闷之中。

两人取了片子从妇产科出来,看到蒋欢领着一个老大夫过来。

桑平记得那老大夫,是给自己看过脚的一位骨科大夫。

蒋欢说:“桑平,我把我们医院闻大夫请来嘞,我可是求了好长时间情,他才愿意过来。闻大夫是我们医院最好的骨科大夫,你让他给你看看你那脚,说不定他能给你治好呢。”

余笙代桑平感谢她这份好心,“护士、大夫,谢谢你们二位。桑平的脚,一直有别的大夫看着嘞。烦劳你们费心了。”

蒋欢愣了一下,“哪个大夫给看的?”

桑平随口道:“就住我们对门的老大夫。一直都是从他那儿拿的药泡脚。”

蒋欢略微恍然,但仍觉得奇怪,“这样啊,你将才咋不说啊?”

桑平:“我捉急陪我媳妇儿检查嘞,没顾得上跟你说那么多。”

余笙不想就此事与这些外人说那么多,便抓着桑平的手臂暗示了他一下,“我饿嘞,咱走吧。”

“那咱回去。”桑平向蒋欢告辞,领着余笙走了。回去的路上,他多少还是有些忧心。“蒋欢可能会找咱家来,你有点心理准备啊。”

余笙暗暗恼火,“她还没完了!”

“那你是不了解她。上学那会儿,她学习可差劲,就是特别好学,天天追着老师后面问问题。好几回她还追到老师家里去问,搞得我们班所有老师都特别烦她。”桑平说,“搁医院的时候,你爷看见嘞。她看我脚好成这样觉得奇怪。咱走的时候,她还一直盯着我的脚嘞。我就总觉得她会追咱家去问个明白。”

余笙真的佩服这样的人。

“这哪是求知欲,根本就是执念。”

还真跟桑平说的一样,蒋欢约上了几位初中同学,带着礼品到桑家慰问。

说是来祝贺他媳妇儿快生了,蒋欢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桑平的脚上去了。

“听你搁医院说你这药是泡脚泡好的,你用的啥药?还剩的有没有,拿给我看看呗。”

余笙拿了一袋药粉给她过目,“这小包里头都是中药磨成的粉。”

蒋欢拿着药粉包闻了又闻,“这东西真的那么好使?”

“可能因人而异吧。毕竟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反正我们自己用着还可以。”

余笙这也不算扯谎。没搬来之前,她一直用红花油作为辅助给桑平按摩,后来得知红花油对孕妇不好,就改用了这种中药粉。

蒋欢追问:“这种药包,哪个大夫给你们开的?”

余笙:“就我们家对面的医馆。”

蒋欢:“那我也找那医馆的大夫开点这药。”

余笙微怔。“你开这药弄啥?”

这回换她问蒋欢。

蒋欢说:“我哥家的小孩儿放暑假跑人家施工的高架上玩的时候被掉下来的架子砸住了。这都开学快一个月嘞,小孩儿还搁家里养着嘞。我也开点这种药拿回去给我侄子试试。”

蒋欢出于好奇也是出于好心。

“我也不知道这种药是不是对每个人都管用。”余笙对蒋欢放下了一些戒备,并由衷的建议她,“你不妨把你那侄子带过来让医馆是孔先生看看。孔先生的医术高明。还是让他对症下药比较好。”

蒋欢点头赞同。“嫂子说的是。那可能还要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到时候我带我侄子来看,也好意思让那位大夫给我打个折扣。”

余笙:“你带你侄子来看,头一回算我的。”

“真的呀!”蒋欢惊喜了一下,随即难为情道,“这哪好意思,无功不受禄。”

余笙笑:“就当我谢谢你上回搁医院为了桑平给大夫求情了。”

“嗨,那不算啥。”蒋欢大方的摆手说,“我就是看桑平走路比以前利巴了好多,感觉他只要接受治疗就能彻底好嘞。当时我怕你们走的快,才捉急拉着我们闻大夫去找你们。你们走之后,闻大夫还把我训了一顿。你们两口子确实得补偿一下我的精神损失。”

她这么说便是不再起疑。余笙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蒋欢糊弄过去了。

可是,蒋欢着实是一个容易让人感到紧张的人,不管拿起啥都要问一下。

她的出现也确实给余笙提了个醒,对随身空间这件事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到位。

和蒋欢一块来的叫包鸿发的男子不过是打着探望的名义存心来看桑平的笑话。他开车带老同学去桑树村拜访,从桑平家的街坊邻居口中才知道他们搬家了。

按街坊邻居说的地址找到这边来,他当时就傻愣住了。

这瘸腿相公不仅抱得了美人归,还住上了大房子。

上一次同学聚会,大家互相炫耀,但都说他是所有同学当中混的最好的一个。他有大车驾照,帮人跑车拉货,几年下来攒了不少钱,买了车还搁县城里安了家,虽说仍然没有脱离农村户口,但他已经面向城市发展了。

县城的房子住的再舒坦,那也是小门小户,自然是比不上像小红楼这样独立的小洋房。

看桑平混这么好,包鸿发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很是有些不甘心,一直在寻找平衡感。

“你们这边的路也太难走嘞。路上都是泥,看把我车弄的脏的。我回去还好洗车。桑平,你搬家咋也不告诉我们呀。喊我们来还能给你搭把手是吧。”

“喊你们来帮忙还要请你们吃饭。麻烦。”桑平说,“你搬家的时候不也没通知我吗。”

包鸿发得意了些,往他脚上瞟了一眼,“通知你有啥用。你又给我帮不上啥忙,我还得照顾你。”

他这明显是在笑话桑平脚有毛病。

桑平早就被人习惯了这样那样笑话,就是不知道对面坐的包鸿发习不习惯受刺激。

“老包,你看我这房子盖的咋样,比你那县城的房子有气派吧。”

听桑平炫耀了这么一下,包鸿发果然受到了刺激。他被谁硬生生塞了一把苍蝇似的,那表情实在生动。

他哼笑一下,“盖那么扎眼,你也不怕招贼。”

“让他们来,我看谁那么大胆。”桑平望了一眼停在外面的车,“我看你买那车倒是挺气派。”

“那当然。”包鸿发再次得意起来,“我搁市里面全款买的。”

“哦。”桑平反应平平,“不是我喜欢的样式。那回有个朋友要送我一辆一样的,我都没要。”

包鸿发不信,“净说瞎话,谁那么大方送你车啊!”

桑平去拿了一样东西过来,“车钥匙还搁我手里嘞。你看看跟你那车钥匙是不是一样的。”

包鸿发拿着他的钥匙跟自己的钥匙一对比,发现还真是差不多了。不过他还是不信这世上有那么大方的人。

他掂着车钥匙,对桑平表示怀疑:“这钥匙该不会是你搁哪条路上捡的吧。”

桑平一把抓走钥匙,向他发出挑衅,“你给我捡一个去。”

他手上这把的确是车钥匙。是孟则诚的车钥匙。他就是借来跟包鸿发臭美一下。

这都是男人的虚荣心在作祟啊。

桑平继续酸包鸿发,“你说你买车的钱拿出来搁老家盖一套这样的房子多好。”

包鸿发:“那我宁愿搬到城里去。城里多好,交通方便,马路都铺得好好的。你看你门口的路,都快泞成鱼塘嘞。”

桑平丝毫不示弱:“等你下回来的时候就不一样嘞。”

包鸿发讽笑道:“我明儿来还是一样。”

桑平:“明儿出太阳地上都晒干嘞。”

包鸿发:“一下雨还这样。你还能让老天不下雨不成。”

“那我说不下就不下。”

“说不下就不下,老天爷咋恁听你的话,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

他俩斗嘴斗气有来马上有回,旁人都找不到机会插嘴。

真是可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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