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小孩儿吵得韩氏受不了。
她本身就不喜欢小孩儿。
小孩儿追逐打闹起来一叫唤,她就抱着头直呼吵人。
“这都谁家的小孩儿,这么调皮还不收拾!打几下就老实嘞!”
韩氏拽过云妮儿就要揍她屁股。
云妮儿莫名其妙,都没反应过来。看韩氏的手抬起来,小丫头才意识到咋回事。
她正要反抗的时候,余笙及时的赶过来制止。
“唉唉唉,小姥,你干啥!”余笙把云妮儿从她手里夺回来。
韩氏瞪着云妮儿,“太能闹腾嘞,我帮你教训教训她!”
“用不着你帮我教训。”余笙不悦道,“你要是这样舍得教训你那俩孙儿,我估计他们早都成才了。”
韩氏不可思议,“嘿,平不搁家,你跟我厉害。当他面,你敢跟我牛气呗!跟我厉害,跟我牛气,你算老几!”
“我是这家的女主人,你说我算老几!”余笙向她强调身份。
韩氏挺胸说:“我是你的长辈,你老几都不能这样跟我说话!”
余笙:“那就请你有个长辈的样子。你要是搁这个家做出让我反感的事、说当我反感的话,那就别怪我不敬重你这个长辈!”
余笙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
韩氏被怼的气蔫。
云妮儿冲韩氏做了个鬼脸。
青子气势汹汹过来,“敢动我妹妹,信不信我把你这个老太婆揍回你老家去!”
余笙拦下他,接着把云妮儿推给他。
“玩你们的去。”
青子却不依不饶,“我婶儿都不舍得打云妮儿,你个哪来的臭老太婆说动手就动手。说我婶儿算老几,你算老几!”
“毛小子跟我这么厉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韩氏又摆出长辈的架势。
“你是谁,我太清楚嘞。你是我奶的那个后娘,按辈分算起来,我该喊你一声老太的。可惜你不配!”青子不顾余笙阻拦,继续跟韩氏对抗,“我告诉你,我叔让你们进这个门儿,那是看你们大老远跑来不容易。进到这儿来,你还当这是你自己家啊。趁我能容忍你们的时候,你跟你儿最好赶紧走,我要容忍不了你们,你当初咋对我奶的,我就咋对你!我让你搁这儿吃不安生、睡不安生!”
余笙把青子强推到楼上去。
可青子说话的时候始终冲着韩氏的方向。
他那些话加上他的态度,把韩氏气得难受。
桑平和邵志中回来。
一看他们进门,韩氏就坐地上蹬着腿嚎啕大哭。
“我还不如死了算嘞,走哪儿都没人待见我啊!”
“咋啦,又咋啦。”邵志中过去把她捞起来。
韩氏哭闹不休:“大人大人不待见我,小孩儿小孩儿也不待见我。我跟你大老远跑过来走亲戚,我容易吗!”
邵志中太了解他这个老娘了。
要不是她生事,这个家里谁闲着没事回来主动招惹她?
邵志中用手暗暗顶了一下韩氏,小声警告她:“你别给我惹事嘞!别钱借不上,你大孙儿的工作也没影儿嘞!”
韩氏忙收敛起惺惺作态。
那变脸的功夫,真的是叫人叹为观止。
邵志中借钱不成,就想搁桑平这儿给他大儿子谋份差事。
关于这件事,桑平松了口,上午还带邵志中去厂子里了解了一下工作环境,承诺他只要他大儿愿意过来愿意搁这儿干,他敞开厂子的大门欢迎。
为了能让儿子尽快上工,也唯恐桑平临时变卦,邵志中决定过两天就带着老娘回去,让大儿过来报道。
桑平到楼上,搁书房里找到余笙。
余笙正对青子做思想教育呢。
云妮儿也搁边上。
桑平还不清楚他回来之前他们搁楼下跟韩氏发生了啥矛盾,“咋回事啊?”
云妮儿撅着嘴告状,“那个老太要打我嘞。婶儿拦着她不让打我,她还说婶儿算老几。”
桑平佯怒说:“是不是你不听话啦!”
云妮儿委屈,“我没有不听话。我跟我哥玩嘞,那个老太拽着我就要打我。”
桑平:“那你哥咋回事?”
云妮儿说:“我哥撵那个老太走哩。”
论起告状的本事,还是青子最厉害。
青子当场跟桑平演示。
“云妮儿跑过去,挨都没挨着她,她过去拽住云妮儿,抬手就要打!”
他一手抓着云妮儿,另一只手抬起。
云妮儿很配合的把屁股撅到他手底下。
余笙真的是要被这两个娃娃气笑了。
“行嘞行嘞,你俩搁这屋里好好反省吧。”桑平转而对余笙说,“我听见小步搁咱屋叫唤嘞,估计是睡醒嘞。”
余笙得去看看,临走的时候不忘嘱咐那兄妹俩备战期末。
桑平跟余笙去哄小步。
这小家伙吃了睡睡了吃,醒来就找妈妈,找不着就对着天花板嗯嗯啊啊的叫唤。
给儿子换尿布的时候,桑平跟余笙说:“志忠舅的大儿子要过来。我让他搁砖厂干。”
“小舅的大儿子的”
叫个啥来着。余笙记不起来了。
她就记得一桩事,重生前桑平也是搁砖厂给邵志中的大儿子安排了个活儿。那段时间,厂子里引进了一批建筑材料。那小伙子贼心眼子多的很,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钢筋。可笑人的是,他辛辛苦苦偷到成功后,手都磨破了,把钢筋运外面去卖才卖了不到五十块钱,远远不够他一个月的工资
这时,桑平说:“我也没见过。他大儿啥样的人,我也不知道。反正先让他干着呗,他干不好,我让他卷铺盖走人。”
余笙在心里叹息。
邵家的大儿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你是不是已经答应小舅了?”
“嗯,说好嘞。”桑平顿了一下,扭脸看她,“听你这意思,你好像不愿意让他大儿过来。”
余笙有种有口难言的感觉。她现在这样子,好像显得她真的不愿意。
“不是”余笙无力解释。为了几根钢筋棍,她总不能让桑平食言吧。“你看着办就行啦。这种事,你没必要跟我报备。”
“我感觉你不是这个意思。”桑平跟她夫妻一体、心有灵犀,看她欲言又止,能够感觉到她有些真实的想法没说出来。
“我不是不愿意他过来干。”余笙说,“我就是有点担心。”
桑平笑了,“担心啥。”
“我也不知道。”余笙耸肩。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