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间走出来,她径直往花间草堂赶去。从冥界归来,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去问问师父关于莲花仙史的故事,但师父一直不得空。
今日师父在花间草堂闭目修炼,她打算去碰碰运气。
正如此想着,忽见天空中闪过几道彩虹,她还未数清到底是几道,彩虹便消失了。看方向,消失的位置正是花间草堂。
又有贵客来找师父?这几日,登门拜见师父的贵客格外的多。今日的贵客来自天庭,不知有何要事?
算了,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
她转身往秋韵湖走去。师兄没给她限制时间,她也不着急,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游玩。
雨后的云影山格外清爽。泥土活着杂草的清香扑面而来,她将纠结的心情抛到脑后,从小径旁采了一捧野花和野草,又从树上扳下几根树条,编织成一个草帽,戴在头上。
“小师妹好雅兴~”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她循声转身望去,只见墨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墨兰,你何时过来的?”
“许久了,只是你一直不曾注意到我而已。”
她方才忙着采花编织草帽,的确不曾留意身旁的人。
“抱歉啊,我方才只顾着弄草帽子了。”
“是墨兰未曾出声,此事怨不得你。”
她今日客气的过分,依依的心里方闪过这个想法,墨兰忽然以手撑着肚子,“呼啦”吐出来一口浓绿色的墨汁。
一股腥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蛇胆?
“墨兰你?”
墨兰抬起头来,向她投来祈求的目光,腥味太重,不时便将传到同门或者师父的鼻中,他们若寻着味道找过来,她残害生灵的事件便暴露了。
“求求你,救救我~”
上次在暖春堂,墨兰偷食了青蛇的蛇胆,就是她帮忙掩饰过去的。事后,她曾经去找墨兰谈过一次,墨兰保证以后绝不会再伤害生灵了。
但这才过了多久啊!
“什么味道?”
此处距问心园比较近,问心园的同门闻到了味道,依稀中,她听到有的人已经推开了门。
终究不忍心墨兰被揪出来,她方才抬起手,忽见一道身影闪了过来,伸手一拂,布上了一个结界。
来人是月香,许久未见了,她微一抱拳,“师姐。”
月香连瞧她一眼都没有,俯下身子架起墨兰,往小木屋飞去。
临走之前,墨兰虚弱的望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失望和怨愤。
她怔在原地,忽听身后传来了大师兄的声音,“小师妹,怎么是你?”
她转过身去,同时手轻轻一拂,将墨兰方才吐的浓绿色墨汁不动声色的掩了。
“你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没有啊?”
她摇了摇头。大师兄眉头一锁,“上次也是这个味道,莫非,她又残害生灵了?”
他自然明白大师兄说的“她”指的是谁。原来,上次的事情没有瞒得住他。
“残害生灵,这在师门,是绝对不能饶恕的错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诚然可恶!”师兄咬了咬牙,“死性不改,这次决不能这么轻易的饶了她!”
“她也是可怜之人,再饶她一次罢。”
大师兄一怔,她这是在替墨兰求情?
“她犯的是原则性的错误,况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依依默了默,她怎么不知,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了?但残害生灵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她怎么忍心,和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的姐妹被逐出师门啊!
想到此处,她双膝一屈,跪在了地上,“我知道她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但……请师兄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再饶她一次吧?”
大师兄望着低到尘埃里的小师妹,默默的叹了口气,她这样,让他很心疼啊!
“好了你快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
“谢大师兄垂怜。”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山丘后隐着一双眼睛,待她与大师兄告别走远后,他仍是呆呆的注视着她的背影。
月香从山丘后跳了出来,“大师兄,你看什么呢?”
大师兄一怔,“啊,没有啊。”
瞥了一眼依依的背影,她的心底闪过一抹恨意,冷哼一声,“既不忍心分别,又为何不追上去啊?”
“你说什么呢。啊,对了,你过来找我何事啊?”
方才将墨兰放回房间后,她急着赶出来找大师兄,是想让他陪着她一起去山下赏湖景。
秋韵湖雨后的景色清新怡人,舒爽干净,最适合情侣相会了。但眼下,依依的出现打乱了她游玩的兴致。
“既无事,我先回去了。”
大师兄转身便走,她连忙追了上去,撒气般道:“我想去山下游玩,你陪我一起!”
大师兄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她胸口闷着气,恨不得眼神能化成刀子,刺穿妾有情郎无意的大师兄。
眼一花,仿佛大师兄当真被剑刺伤,倒在了地上。她的心里却又忽然疼痛了起来。
他是她的情劫,她终究是迈不过去的啊!
幽幽叹了口气,她追了上去。
——
暴风雨后的秋韵湖一如既往的清澈如蓝,依依围着秋韵湖转悠,心思却早已飞了出去。自从镶嶙岛回来,师兄仿佛变了一个人,虽然表面仍然很严厉,却不似上次苦训时那般较真。
倒立的时候,说好罚十二个时辰,往往在她身子吃不消时,寻个理由饶恕她。罚跑圈时,她慢一点或者是少跑一圈,他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譬如今天这般,说好的罚跑圈,无论她在外磨蹭多久,他也不计较。
他忽然变成了贴心师兄,她却不知不觉间有了烦恼。
莲花仙史到底与她有何关系?为何凌虚上神和那个神秘男子都将她误认成了莲花仙史啊?
只是因为她能够用灵力幻出莲花?
想到此处,她双手聚灵,往湖水里射去。湖面微微一荡,并没有出现莲花。
但这看似不起眼的微微一荡,却惊动了上游处的开明兽,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顺着河流游了下来。
自拜师以来,师父规定弟子们不得随意到彩虹桥下游玩,说开明兽极其凶恶。可据同门所说,开明兽永远都是微垂着双目,连眼皮都不肯翻一翻。
弟子们都认为师父的话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