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可是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然后盗墓啊?”
谭林把橡皮放在土堆上比划比划,有点担忧地说。
夏小小彻彻底底被他们雷到了,又不好打击他们的热情,只好暗自腹诽:
“你以为自己的牙是绝世宝贝啊!”
最终兄妹俩为了防止有人盗墓,就把“墓碑”也埋了进去。
“这下你可以安息了,我的牙。”
谭竹跪在小土堆面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看得夏小小又张大了嘴。果然这对兄妹没有最雷的举动,只有更雷的举动。
夏小小最后还被要挟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咔”。她只能缩着脖子用力点头。
夏小小有谭竹的帮助很快就把班里的同学认得大半。
她的同桌是一个文文静静的男孩子,说话从来没大过声。夏小小至今还对他的自我介绍历历在目。
“我叫白凯。”
他说话声音真的太小,夏小小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我没听清。”
“我叫....白凯。”
面前的男孩子有点脸红,又小声重复了一遍。夏小小屏息凝神地竖着耳朵,还是没听清,又不意思说出来,有些犹疑地试探了一下。
“白开?”
“白凯!”
“白开?”
白凯的脸越来越红,最后他实在不想和夏小小继续傻子似的对话,就抄起笔,在自己的作业本上端端正正地写下“白凯”两个字。下笔挺有力度,夏小小觉得是自己把他气到了,心里有些愧疚。
“白凯,有点拗口,不如我以后就叫你白开吧。白开水,多好记。”
白凯低着头把本子撤回来,对着夏小小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朽木不可雕也”。
夏小小尴尬地一笑,坐正身体,不再和白凯搭话。
语文课时,杨老师带着大家学习《咏柳》,她先讲解了古诗里的生僻字,然后讲了诗的意境和修辞手法。
“这首诗学完了,有没有哪位同学能给大家朗读一下?”
同学们纷纷踊跃举手,有的同学把手伸得特别长,生怕老师看不见。杨老师却故意掠过他们,把目光投在低着头的夏小小身上。
“夏小小,你来给大家朗读一下。”
夏小小心里咯噔一下,缓缓站起身,呼吸急促,腿有点发软,声音微颤。
“咏柳,贺知章,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
“停,朗读,我是叫你朗读,要带有情感,情感,明白吗?再来一次。”
夏小小努力忽视同学们注视的目光,可却越发紧张,她本来就不擅长表达,情绪难以爆出来。
第二遍,老师在她念了个题目和作者的时候就抬手打断了她,一脸失望地让她坐下。
夏小小灰头土脸地呆坐在桌子上,回味着杨老师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和厌弃。
“藤蔓,你来!”
那个叫藤蔓的女生落落大方地站起来和杨老师相视一笑,然后拿起书,声音洪亮,吐字清晰,最重要的是她读得抑扬顿挫,语气虽然有些夸张,但正和老师心意,和夏小小的回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杨老师果然笑意盈盈地夸奖了藤蔓,藤蔓谦虚地一笑,坦然地接受大家对她的瞩目。
夏小小依旧低着头,一脸沮丧,她永远不能像藤蔓那样像个主角,带着光环,自信地接受众星捧月般的夸奖和艳羡。
“没关系,我可能比你还不如呢!”
白凯看了看夏小小,觉得他们同病相怜,于是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夏小小看着他清澈的眼眸,瞬间好受了不少,虽然觉得自己挺无耻的,但人总是在对比中找到自我存在的价值。
回家的路上,夏小小还是没忘记杨老师那记失望嫌弃的眼神。她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往前走,差点撞到面前的电线杆,还好谭林及时用手挡住她的额头。
“啊,夏小小,你走路不长眼啊?”
“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注意。”
夏小小扳过谭林的手认真看了看,好在就有点红,没什么大碍。她放开谭林的手,继续垂头丧气地往前晃荡,没走两步,就感觉头皮一疼,头发被人从后面拽住。她回过头,看着谭林嬉皮笑脸的样子,瞪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想要把自己的头发扯回来。
“你干嘛?”
“你说说你,小小年纪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对,就是苦大仇深。”
谭林在脑子里又捉摸了一下这个成语,觉得自己没有用错。夏小小见扯不过他,很憋闷,瞬间一阵心酸委屈,眼泪就“吧嗒吧嗒”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