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种计划早就在尤连·响被杀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停止了...把人类的未来堵在这种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面真是太荒谬了!”
阿斯兰冷眼看着突然爆起的乌兹米,他影影约约察觉到了一种无奈,也许眼前这个男人也有自己的苦衷也说不定呢?
——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失去了雄心只知道唯唯诺诺用一些肮脏手段保全自己的政客而已...
“这场战争的起源是什么?告诉我,乌兹米...”
阿斯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乌兹米的喋喋不休的抱怨。
“这场战争的起源是什么,自然人与调整者的矛盾对吗?不断的迫害,不停地袭击调整者,挑动和利用着仇恨的始作蛹者是谁,是‘蓝色波斯菊(bluecosmos)’对吗?”
阿斯兰瞪着无意中还后退了一步的乌兹米,眼力极佳的他已经可以看到乌兹米额头细密的汗珠。
“是的,很多人都认为他们是宗教团体,或是保守环保主义者,但是真正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背后的是――”
哪怕到了现在乌兹米仍旧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也许他的话所面对的对象并不是阿斯兰,而是他自己也说不定。
“乌兹米,我是不是太高看你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高喊着:‘为了人类的未来’的战士了。现在的你,被父女的情感牵绊了手脚,被家国的感念束缚住了翅膀,被自己的国民限制了思考...现在的你已经没有是一个失去一切的...普通人了。”
“普通人有什么不好?!”乌兹米猛地一步前,比阿斯兰高出不少的他双手紧紧按住了阿斯兰的肩膀:“为了那种可能根本不存的未来,堵自己乃至人类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阿斯兰也没有反抗,任凭对方如何用力摇晃。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乌兹米快要爆发的脸色稍稍一缓。
“但是呢——人类这种生物啊,不就是一种为了追求梦想和未来而奉献自己的存在吗?”
阿斯兰空洞洞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种曾经在乌兹米身也出现过的憧憬:“我一直觉得,人之所以有别于动物的标志。没有梦想,就努力寻找梦想,为生命树立一个光辉的目标。有了梦想,就努力捍卫梦想,为生命开辟一个搏击的战场。实在没有梦想,那也要勇敢捍卫自己梦想的权利,因为即便人天天梦想的是一片空白,但只要还在梦想,人就还是人。”
“疯子...你们都是些疯子...”乌兹米大吼着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局部,双手无意识地挥动着,好像这么做就能够驱散掉他心中的那无数阴影一样。
对于乌兹米的失态,阿斯兰没有一点点想要嘲讽的意思:“虽然我并不赞同雏菊(Bellis)的做法,但我也是‘伊甸’的一员,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和‘伊甸’为敌的人存在的。”
稍微顿了顿:“雏菊(Bellis)毫无疑问已经偏离了自己应该有的道路,所谓过犹不及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你也好,雏菊(Bellis)也好...以及现在的LOGOS也好我都会一个一个处理过去的。‘伊甸’要回到原来的正轨,而且我会达成‘伊甸’百年来的最终梦想。”
“没错,这就是我,阿斯兰·萨拉诞生在世界的命运。”
阿斯兰掸开了乌兹米,越过他走到了落地窗前。
哪怕是仰赖阿斯兰超人的视力,大天使号也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阿斯兰自顾自继续说着:“刻在人类骨子里的那一份对未知的探索欲,正是人类走到如今的最大助力。堵不如疏,我想你早晚也会明白的。”
“哪怕是搭了全人类作为祭品?”
乌兹米沉默了许久,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寻求安慰般问道。
“...”阿斯兰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沉默了大概三十秒后:“如果真的有那种结局的话...哪怕做错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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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遗憾,本来还想再跟你合作一次的。”克鲁泽的脸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劳,你别再装模作样了。你也该早就料到了吧,在作战开始之前,我肯定会回PLANT。毕竟同一场大型作战中,如果存在两个地位相当的指挥官,只会让指挥系统混乱而已。”
阿斯兰瞥了眼装模作样的劳,毫不留情地开口揭穿道,“说起来,这一下你的队伍损失不小啊。”
一说到这个,就连劳这种老谋深算的狐狸都脸色变了变。前天的四月十七日,克鲁泽队所属的玖尔小队和出航的大天使号在马绍尔群岛展开了激战。
结果只有伊扎克的Duel平安归来。迪亚哥·埃尔斯曼和Buster在战斗中失踪被判定为MIA,驾驶Blitz的尼高尔·阿玛菲则为了保护撤退的Duel和伊扎克而消失在大天使号的火力洗地中,拉斯提·麦肯锡操纵Aegis和地球联合的MS——Strike大战后不敌不得不自爆拉着对手同归于尽。虽然失去了Strike和一艘空中霸王,但是大天使号最终还是在ZAFT的追击下逃入了阿拉斯加防卫圈。面对严阵以待的阿拉斯加戍卫队,接手的鲍兹曼队也只好无功而返。
劳的克鲁泽队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任成功率百分之百的神话,这一点就连同为特务部队的萨拉队也比不,可是唯独在大天使号的追击劳不仅没有得手反而损失惨重,已经沦为了ZAFT内部的笑柄。
虽然阿斯兰被要求返回PLANT,但是萨拉队却留了下来。再次变成“队长代理”的塔丽亚驾轻就熟地整顿了队伍。
“交给你了,塔丽亚。”阿斯兰紧了紧手套,看着刚刚忙活儿完的塔丽亚·库拉迪斯。
塔丽亚长吁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真没有想到,这一回的‘SpitBreak作战’居然会调动这么大的兵力。看来ZAFT军本部对于巴拿马的质量加速器志在必得啊。”
阿斯兰微眯着眼睛,“如果能彻底攻下巴拿马的质量加速器的话,地球联合就失去了向宇宙大规模投送兵力和物资能力。PLANT本土的安全就有了彻底的保障。有这样的前提在,不管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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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来......基拉明明才这么说过。
可是基拉却死了?
——不可能。基拉不可能死的。
芙蕾完全陷入混乱,怅然若失的呆在走道。像一个年幼的孩子,没有了可回去的家。
同样怅然的还有同样失去了恋人的米丽雅莉亚·哈乌。但她只是怔怔的坐在床,用一双红肿的双眼望向正在整理托尔的遗物的塞伊。
“——托尔有没有消息?”
塞伊觉得语塞。
“没有。”
看见少女的眼中浮现绝望,他连忙补一句。
“可——可是,不会有事的,一定...”
声音越来越弱,语气越来越不坚定,这话伪善得连他自己都讨厌。他想掩盖这种感觉,便又接着说:“舰长也请奥布帮我们搜索了,而且到了总部,或许会知道更多...”
然而话说得越多,心里的负罪感也越沉重。赛伊察觉他自己都开始不相信这些话了。
但是米丽雅莉亚却像受到了激励似的微微一笑。
“对啊...就是说嘛...他不会有事的嘛......”
她这副怎么也不相信恋人之死的模样,令赛伊心头一震。只剩下她还坚信着连赛伊也已经放弃的可能性。只有她还相信、托尔等人还活着——只不过,她眼神中的活力只像昙花一现。米丽雅莉亚又抱着膝盖,空虚地喃喃自语。
“...应该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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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双目失明,但这不代表玛尔基奥失去了感知外物的能力。摸索着独自一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兴奋地玛尔基奥用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在了这艘穿梭机。这个人有一种特有的宁静存在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在PLANT的时候,阿斯兰也曾多次和这位盲眼导师接触,不过就他个人而言,他对玛尔基奥的那套说辞并不感冒。对于眼前这位一心致力于和平的宗教家,阿斯兰虽然敬佩,但更多的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Superior.Evolutionary.Element.Distand-factor……高度进化要素因子......”玛尔基奥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默念着。对于SEED的研究,玛尔基奥自认世界没有比他更有发言权的人了。在他看来,不分自然人或调整者,人类都是同胞,就像同一棵树长出来的果实。不论哪一方,他们都将更进一步提升自我、引领人类航向彼岸的先锋。而领导他们的则是“拥有SEED的人”――是融和人与世界、为全人类带来希望而应许的存在。
[“人类的进化不会是那种类似Berserker一样的能力。归根结底,那种只会在特定人物身出现的能力就像调整者与自然人一样,只会带来新的纷争而已。”]那个蓝色头发的少年在一次私下的讨论中说出的话突然浮现在了玛尔基奥的脑海里面。说实话,在玛尔基奥看来这个蓝发的少年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只是可惜了。就好像东亚那句老话说的那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兴奋着的玛尔基奥忽然间冷静沉默了下来,其表情变化之大甚至连一旁的黑衣护卫都看出来了。
“玛尔基奥先生?您没事吧?”
玛尔基奥向这个尽职尽收的克莱茵家保安温和地笑了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疲累而已。”
保镖看了眼穿梭机内部时钟的时间:“马就可以起飞了,离开大气层后就请您好好休息一下吧。达到PLANT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那就麻烦你了。”玛尔基奥向这个男人微微点头。
“不,能帮助玛尔基奥导师您,这是我的荣幸。”被享誉整个地球圈的“导师”感谢,这让他感到有些骄傲以致于有些无所适从。
玛尔基奥仰头将自己的后脑勺压在了座位,安抚好了有些过于激动的心情。《奥尔巴尼让步案》被PLANT最高评议会否决后,他有些意兴阑珊地回到了地球。但是没有想到废品商行会的几个小伙子会找门来。
基拉·大和,这个已经确认持有SEED的小伙子在和ZAFT的战斗中受到了重创。罗·裘尔在Strike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的驾驶舱中找到了几近半死的基拉·大和。出于人道主义的罗救下了基拉。但基拉身的伤势过于严重了,罗没有办法对他进行治疗。所以得知了玛尔基奥就在附近的罗立刻带着已经被放置培养槽的基拉找门来。
巧合吗?玛尔基奥这样问自己。他没有办法给出答案。不过不管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是就现在来看一切都是顺心如意的。SEED的持有者又是“完美调整者”,那样的他一定有能力改变这场残的战争,相信这个善良的孩子一定会将和平的祈愿带向世界各地。
玛尔基奥畅想着,脸不自觉也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