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事情,阮清建议不要告诉别人,毕竟这样的好地方,乱世之中,可以做个落脚,一旦别人知道,就怕守不住了。阮云虽然不明白小妹怎么会这样想,但现在看着不傻的妹子,还是点点头对应了。
回到山洞口,就见有人扑过来,“清儿,云儿,你们哪去了?吓死爹了!”一个大汉一把抱住他们,哭的呜呜的旁边有两汉子也是激动的不行。如果不是气氛实在不对,阮清差点笑出来。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阮清在他们激动的言语里已经得知,当天下午,他们才听说阮清落崖的事情,想营救,天黑了没法行动。
第二天清晨阮玉成和交好的猎户李大安李伯,刘鹏刘叔他们在山顶放绳子,爬了半山腰就不够长了,往下看,云雾缭绕的,不知深浅,就回去从山脊侧面溜下,绕过一个山坳,延山脚爬过来用了一天的时间。
沿路还遇到了不少毒蛇猛兽,幸亏当猎户的李伯,刘叔有经验,勉强找到这里。原本几人对两个孩子都不报希望了,怕他们不被摔死也要被野兽吃了。刚找到他们留在洞口的布条,他们就出现了。
真是老天保佑啊!阮玉成激动的跪地磕头,感谢上苍垂怜!
天完全黑下来,几人回到火塘边,阮云取出他们的小鱼干给烤上,又用李伯他们的水囊取了干净的水,几人就着不多的干粮吃了个囫囵饱后休息下,一边讨论如何回去。
阮清乖巧的睡在爹的旁边,闭上眼听他们说话,大致听到他们一家人和村人几年前逃难至此,一个背靠大山,面前有条不大的河流的村庄,叫老虎村。因可以听到老虎的吼叫命名,其实很多年没有见到老虎了。
村里大姓是姜,有三四十户人家,加上他们逃难来的共约五十户左右,二百多人。是东梁国西南境,四国战乱,原本战祸不及的深山小村,近年离村五十里外的小镇南津镇驻守了一队人马,经常会到地方征兵征粮草扰民,搞得原本安定的小山村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就是老虎村这一年多也损失很大,少了十多个劳力,都是因为粮食不够交租子的,被军爷抓去做杂役代租,剩下孤儿寡母的,如果不是村里猎户组织打猎贴补,很多人都没法子活了。
“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阮清暗叹!
模糊中阮清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还没有亮,阮清醒来,小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她怀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起了。
猎户的警觉是不可能安睡到天明的。刘叔李伯整理他们的短刀和弓箭,阮玉成拿的是一把柴刀和一捆绳子,今天要原路返回,还要带两孩子,安全是很严峻的问题。
阮清坐起来,小白猫啪嗒掉在地上,委屈的“叽叽”几声,几人的看过来,“咦,这个小猫很可爱,哪来的?”“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了。”阮清回答。
李伯过来仔细看看,小猫吓到一下钻进阮清的怀里,“仔细看看,不要是虎或豹子什么的幼崽,就麻烦了!”阮清原没多想,被李伯提醒了也吓一跳,掏出小猫,几个人研究了一会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也就不多做追究了。
小白猫委屈的不行,窝在阮清怀里,打死也不出来。
“哎!我要回家了,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管了啊!”小白猫死死地抓住小阮清的衣服,用委屈的眼神回答了她。
几个人来到溪水边洗漱,灌满水囊,准备路上用。阮清想起大鱼的事情。看看弓箭,眼睛一亮,“哥,我想吃大鱼。”囧,做小孩子成习惯了!
阮云也是眼睛一亮,热情的抓住李伯刘叔,“叔,我们抓大鱼吃吧!”
李伯刘叔和阮玉成都是好脾气的人,跟着他两来的潭水前。晨曦微明,薄暮浅浅,深绿的潭水上淡淡水气蒸腾,水面一片平静,阮清随手摘几个果子丢水里,立时有几条银白色约二三尺长的大鱼穿出水面抢食。“哦,好大的鱼!”几人不由的大喊出声。
不用二人多说,李伯和刘叔两人就把绳子绑在箭上,张弓一射,正中一条大鱼的脊背,刘叔和阮玉成两人一起拉上来。这鱼远看大,近看更大,好家伙!出水了还使劲的蹦跶,刘叔差点没抱住。
粗粗估计不少于三十斤了。几个人眉开眼笑的商量怎么吃。最后决定给分成块,烤熟了吃,剩下的带着回去的路上做干粮。
李伯和刘叔很手熟的收拾了鱼,洗净切块,阮玉成带两孩子捡柴火,堆火堆,几人一起动手烤鱼,撒上李伯随身带的盐巴,立即美味起来。
几人和一只猫吃的肚子饱饱的,满意的不行。还剩下有三分之二的鱼就烤熟了装在布袋里。整理行装,灭了火堆,再装上水囊,可以出发了。
“要是带几条鱼回去就好了,也能给大伙尝尝。”阮云看着水潭,有点不舍的说。
阮玉成摸摸他的头,说“回去的路有点长,鱼会坏了。再说这一路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野兽呢。以后有机会再想想办法吧!”刘叔李伯也点头赞成。
也不啰嗦,几人踏上返程。小白猫见没有人注意它了,胆大的蹲在阮清的肩头,“嗷呜、嗷呜”的叫,阮云笑它想学老虎呢还嗷呜嗷呜的。小白猫生气了,转身屁股对着他。惹都得大家都笑了。
回去的山路不好找,隐约看的出他们来时的痕迹,可是没有了时不时出现的野兽了。如果不是来时留下的如断成两截的蛇,杀死后被不知什么动物啃的只剩下骨架的野猪,都不敢相信这么平静的山坳是他们来过的。
不到半天,就快到山脚下,几人长长嘘口气,喝了几口水,吃点鱼,阮清又掏出几个红果子分给几人吃。阮玉成要背着阮清走,阮清已经累得拿不起脚,这个小身板还是太虚弱了。可余下的路是要爬山坡了。
阮玉成也不过是农人,这一路行来也是疲惫的很。李伯刘叔过来要背她,阮清拒绝了,坚定的说“谢谢爹,谢谢李伯刘叔,我长大了。我要自己爬山。”转身,没看见阮玉成暗了暗眼神,深呼吸几下,自我催眠,“我是谁?阮清!爬山高手,珠峰咱都登过,这点小坡怕啥?”然后走在几人前面,开始率先爬山。
转过山脚向上爬,大约有六十角的坡度向上看不到顶,半山腰有云雾遮挡,好像穿过云雾就能达到天境,爬起来还是很不容易的,刘叔李伯在两侧护卫,阮玉成和阮云在阮清稍后,怕阮清失手也好援救。
阮清自己不急不慢,手抓稳了脚踩实了再走下一步。人小有人小的好处,如重力负担就小。爬到一半,仿佛克服了极限,重如负山的感觉就过去了,阮清越发爬的稳重快捷了。
阮云已经觉得实在爬不动了,看看小妹还是稳稳的一步一步向前,没有丝毫减慢,内心不由的惭愧,自己要保护妹妹的,现在变成拖后腿的了。再次打起精神来向上爬去。
李伯和刘叔,阮玉成交流了一下眼神,没有说话,一起跟着向上爬。
太阳西下,归鸟阵阵,雾霭缓缓自山间弥散,几人终于到达山顶。一屁股坐下来,都喘着粗气不吭声。
阮云甚至一下躺在地上四肢摊开,几人也不笑话他。爬这样的坡,大人都不容易,何况孩子。
略微休息一会儿,李伯背起阮云,阮玉成背起阮清,刘叔拿着几人的东西,一行人下山回到村里。
天已经黑透了。村庄黑漆漆的,偶有狗叫两声,几人摸到阮清家,敲了敲木板做的门,有女人问“谁?”“婆娘,是我们回来了,我们找到孩子们了。”
吱呀一声,门打开,一个女人跑出来,带着哭声,“我的清儿,我的云儿怎么样了?”
“快让我们进去,回家说话。”阮玉成道,“哦,哦,快进来”女人让开路,随几人进院子后关上门来到堂屋,两个孩子都睡熟了,放到里屋的床上。
女人喊厨房里阮林过来,烧水端饭给几人洗漱,吃饭。几个窝窝,一人一碗薄粥,就着一碟子咸菜干。几人也不挑剔,匆匆吃了,李伯和刘叔告辞回家。
阮玉成和婆娘沈萍再三道谢,送二人出门后就匆匆查看两个孩子的情况。阮林正烧水,准备给两人擦澡,对阮玉成说“爹,给你留了水在你屋了,你也洗洗去吧!”
“林儿也懂事了。”阮玉成叹到。
“爹,都怪我,是我没看好妹妹。”阮林低头愧疚道。
“好了,这是意外,你不要多想了!”阮玉成去洗澡了。
这边,沈萍和阮林一起给阮清和阮云擦了澡换了衣服,检查两人身上只有些擦伤和清淤,给擦了药酒后不由松口气,暗暗合十,感谢祖宗保佑。几个人安置好,也都各自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