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食为先的欢快，老董掌柜的和张大厨霜打过似的，无精打采回去，路过粮店，张大厨让伙计送二十斤次等籼米到云客来，董掌柜也明白了他的燃火的眼神，打起精神来。

回到店里，还是用餐的时辰，云客来依旧气氛火热。董掌柜和张大厨却没有了以往喜滋滋的心情。二人直奔小厨房，小李半路喊，“张师傅，王员外请你亲自招待！”“没空！”张大厨口气不善的怼回去。小李挠挠头，不解。

次等籼米，米粒一般呈长椭圆形或细长形。米质较轻，粘性小，碎米多，胀性大，出饭率高，蒸出的米饭较膨松。籼米分早籼米，晚籼米，晚籼米含硬质多，口感更差。是低档饭馆、铺子的首选。

看食为先买次等籼米，心里还觉得挺靠谱。张大厨就想不明白：到底怎么煮的？口感比云客来粳米略差些，但远胜于优等籼米。张大厨和董掌柜二人嘀嘀咕咕的，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煮了一锅又一锅的籼米饭。还是没有那样的质感！

二十斤米煮完了，看旁边两大盆的米饭，二人面面相觑，深深叹口气！

董掌柜直起腰，摸摸肚子，哎！试吃都吃饱了，“算了！咱们别把眼光都盯着人家不放了，没两把刷子，怎么敢出来开店铺呢！咱有自己的立世法则，不是他小门小户可比的。不要拿自己短处和人长的比了。还是东家有眼光，交好就可，得到的好处比咱们私下专营强！”

张大厨心里虽然不服气，但还是认同掌柜的话的！起来整理整理了衣服，到院子里喊来小李，“晚上，大家一起吃米饭！你收拾收拾！”

申时末，云客来所有员工正莫名其妙的端起碗准备吃饭，是张大厨煮的籼米米饭。心里不明白为什么赚钱多了，过日子却细发了。以前客人不多的时候，吃的还是优等粳米呢！

惊喜却突然而至，阮玉成带着苏立生和祥哥，二人一人抱一小坛子。董掌柜和张大厨立即欢喜的迎过去。

“这是两种咸菜，我们店里带的也不多，村里人感激云客来的照顾看护，特给匀下来的。您先试吃看看！”阮玉成婉转谦卑的对董掌柜和张大厨拱手道。

董掌柜和张大厨这次是心里感激的无以复加。食为先的饭菜好，在这小镇站住脚是肯定的。如果换他们被一而再的打劫、索取，都不能保证还给人好脸。连忙二人上前亲自接过坛子，诚恳的道谢再三。

几人也没啰嗦，客气两句就回去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吃，等上客人了不要招待的？”张大厨瞪眼故作严厉的呵斥一群目瞪口呆的店员和厨师们，和董掌柜抱着坛子迈步进了小厨房。

一时间，小厨房传出来各种煎炒烹炸的声音，张大厨使出浑身解数，回忆食为先的味道，如着魔般不停调整两种咸菜味道，一直没有那种单纯鲜香清淡的感觉。

眼看半坛子下去了。董掌柜心都滴血了，赶快喊停，“老张，你炒的腌菜味道也是不错的，不信，晚上咱们也免费送小菜试试！”张大厨看看一桌子的试验品，再看看菜坛子，叹口气，“只能先这样了！”

晚上，云客来又掀起一波小菜高潮。董掌柜总结了一句话，“咱们还的有自己的谱，不能让人牵了鼻子走。”

张大厨心里到，“谁也没牵，咱自己跟人走的好吧！”一时间，挫败感涌上来。看食客们为了失败的小菜试验品疯狂，也只能苦笑一声，认同了董掌柜的话。

董掌柜冷静下来，写了一封信给董七，讲了小菜的事情。很快董七就回了信，“交好，保护，给一切方便。不要做任何要求。”

董掌柜知道东家不同常人，对东家的指示执行就好。接下来，让人关注着食为先，除了偶尔得了新鲜的食材，给食为先送些去，没有再上门去打搅。

这边食为先三日开业优惠后，热潮暂时降下来，客源渐渐稳定，苏立生等人与孟先生一家已经能应付自如，前三日的累计收入达到了三十多两，第四日也有了八两一百五十文。晨练晚学也正常进行。阮清，阮玉成和李大安准备回程了。

几人趁下午没什么事的时候，讨论了关于小咸菜的事情，阮清的意思接下腌菜的事，算是一个进项，也向云客来传递交好的意愿。

这几天，云客来虽然没有动作，但送了两次偶得的驴肉和鹿腿，交好的意愿表露无疑。况且，小菜只是锦上添花，不是主打。山里可不缺这两样，缺的是银子。

阮玉成和李大安自是没意见，苏立生心里有些不舍，想想也不是鸡米花和手抓饼一样卖了，自己不能用了，心了释然。甚至偶尔还能对客户说，“咱这个菜和云客来是一样的！”想想还嘚瑟上了，给就给吧！

阮玉成和苏立生又去了云客来一趟，很顺利的签下供货协议。老虎村腌制猫爪菜与酸笋全部供应云客来，不得二家。按每斤五百文价格结算。

按理说，山菜是卖不了这么贵的，一小坛子五斤，就二两五百文银子。阮玉成临走前透露了一个秘密，“这几小坛子的腌菜之所以味美，用了精盐，晶糖等调味，是村里压箱底的宝贝。还请二位务必保密！”

“噢！”董掌柜和张大厨瞪大眼，怪不得了，谁能舍得腌菜用这么好的调料，就是云客来腌菜还是用的粗盐。晶糖还好说，市场有卖的，贵点而已。精盐不仅贵，而且不好买。估计就这几坛子咸菜快掏空了他们的家底。

二两五的咸菜价格适实在太低了，简直不够盐价，完全是友情啊！阮玉成他们太实诚了！这些天咱还在琢磨他们的菜谱，良心被狗吃了不成？生意人！生意人！难道是生意做久了，忘了做人了？二人心里再次感叹，愧疚之情空前的爆棚。

阮玉成和苏立生出了云客来后去调料铺子，买了四斤精盐和四斤晶糖和几斤糖角子回铺子了。

阮清和李大安去了陶瓷铺子定了一百个五斤的坛子和十口大缸。陶瓷铺子只有五十个小坛子，两口大缸，二人让先送货到铺子里，余下的分批次送。又去董记粮店补货，去布店买了棉花二十斤，减价处理的布料十匹。另一边就有人进了云客来。

董掌柜房间里踱步思索，“原来是真的！”一会儿后喊了小李给食为先送五斤精盐，十盒子能放的各色点心。精米细面各百斤，另外二十两银子过去，交代就说是董掌柜给兄弟的心意。小

李奉命去办了。董掌柜的又给董七写了信说小菜的事情。短短时间，董掌柜写信几年累计都多。董掌柜严重怀疑自己老了，决断能力严重不足。

二十八日清晨，天还没亮，食为先后门歪着三个六七岁的小乞丐，其中一个烧红了脸，嘴里说着胡话，脑门上疮疤流着脓水。

另外两个也好不到哪去，一个腿破溃流脓，一个胳膊肿胀变形。孟琳琅准备去倒恭桶，一开门发现几人，还以为死的，吓的尖叫起来。大家跑过来，都大吃一惊。

阮玉成和李大安苏立生一人抱一个进屋，放在阮云的床上。祥哥出门请郎中去了，李大娘端了热水给几个小乞丐擦洗干净，捡几个小子的干净衣服给换上。

五十多岁的刘郎中家在隔一条街上。老头刚起就被祥哥拉了来。矮墩墩的刘郎中也不多话，先给发烧的孩子诊脉，开了退热除败消炎的药方子，又给用盐水洗了疮，撒了药粉，取贴膏药烤火后给贴上。

腿部流脓的孩子，用盐开水给洗干净，从药箱里取了金疮药粉撒上，干净的布包好。

又给给胳膊变形的孩子摸了骨，还好，没断，只是关节错位，手底下猛的一使劲，“咔哒”一声复位了，然后用布巾绑好，嘱咐短时间不能活动。

原本一堆破抹布似的几个孩子，眼见有了孩子样了。李大娘端了三碗淡粥，和孟氏婆媳给三个孩子都喂了一碗。

刘郎中洗了手，抬头一看，祥哥还拿着方子站着，“你这小子，拉老夫很快，抓药怎么就墨迹了呢！”

“先生莫恼，看看这付药能不能用？”祥哥递了一包药过来。刘郎中接过来打开看看，还捡了几个放嘴了嚼了嚼。“高人哪！这付药捡的好，比我的方子强。用这方子煎药，一日三次，连续三日就可见好。”

刘郎中不由好奇，“你们既然有了这样的高人，还喊我做什么？”“先生莫怪！这是我以前用剩的药，看先生开的方子，多数都有，就顺便问问。”祥哥回答。其实是李大夫备用的跌打退热除败的经方，村长怕他们外出遇到事情，强迫他们带了几包。

“可惜了，这样的高人竟然无缘得见！”刘郎中感慨道后收了五十文诊费背了药箱回去了，众人客客气气的给送出门。

天已经大亮，苏立生带少年们前面忙活去了。李大安和阮玉成开始装车，两口大缸和二十只小缸不好装，还有布匹棉花。

云客来送的驴肉和鹿腿已经吃了，山里也不缺野物。十四盒子点心没有动，带回去给村里的老人们尝尝。云客来给买的盐、米面带回去。做样子就得做足了。

晌午前，铺子里先自己人用饭后，苏立生他们继续营业，李大安赶着骡车满载货物，阮玉成驾驴车带着阮清和三个小乞丐出了后门，伤了腿的叫九儿的孩子坐车辕上。

祥哥跟了出门，递上食盒交代九儿，“九儿，你要记得吃药，还要看弟弟妹妹吃药！到村里听话，有空哥哥去看你们。”眼角扫过巷子拐角，那里有几个小脑袋半露着。

阮玉成装看不见，接过食盒，递到阮清手里。鞭子“啪”的一甩，出发了！

无人知道丐帮帮主就此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