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昆山脉西北侧魏国境内则是一种奇异的嘈杂是怎么回事呢?
魏国毗邻西蜀、辽国,与东梁以玉昆山分界。地幅辽阔,物产丰富,人民安居,是六国里最大且富裕的国家。
东梁近段时间纷纷扰扰的消息搅扰几国不安,魏国稳如泰山,静观以待。虽然没有派使者至东梁国探查消息,东梁也给魏国传递了关于天下舆图所示的消息。
魏国的国主魏无忌,不到五十岁,身体健硕,浓眉鹰眼,身着金色锦袍,更显威仪天成。
接到来信,已经是进入六月,魏无忌哈哈一笑,“今日收到东梁来信,说据天下舆图提示,魏国境内是一种奇异的嘈杂,众爱卿看看这东梁的信报,说说看!”
国师久巴智,消瘦的身形,山羊胡须,头顶尖帽,身着云丝,立于众朝臣前,闻言拱手出列,
“禀主上,若论天下舆图,且不说其真假,不过是景辉大帝遗物之一。我魏国才是景辉大帝辉煌时代的国都,我王城是大帝一手设计建造的,一砖一瓦都是大帝遗物。三百多年来屹立不倒,千灾万险都避让而过。岂是他偏远地带、地贫人稀之国可比。”
“禀我主陛下,东梁国内纷争不断,夺权手段层出不穷,亲兄弟亦可杀,是些奸诈小人作为。天下舆图不排除造势可能啊!”丞相乌兹果也站出来。
雨师卢布坦上前,“禀我主,魏国最近无风无雨,天气甚是平和。我魏国有平原、草地、树林、高山,物产丰富,地域广袤。即使局部范围有雨水雷电的,也是平常。岂是他盆池小国可以理解?”
朝中弄臣纷纷称是,赞美阿谀之言四起,盖住了偶有一两声弱弱的质疑,“其他国家都因天下舆图有了作为,我国还是请神巫神谕看看吧?”。
散朝后,国师久巴智在皇宫外遇到了天山神巫的使者。
神巫巫黛丽居于西蜀、魏国交界处的天山,守护魏国的安宁,鲜少涉及凡尘俗世。如今却见她派人送了神谕给魏国国主魏无忌,是什么事情呢?
“哦?神谕?本座给带进皇宫交给国主吧!”
看神使走远后,国师久巴智尖刻的嘴角一丝冷笑,抖开手里接下的薄纱,掉出一只虫子,国师久巴智伸脚给踩死,“这就是神谕?这个老婆子住山上也肯不消停。哼!”
随后他的手松开,薄纱随风飘远。
不远处,十六岁的三皇子魏玉琪看到神使离开后,国师久巴智随手丢了一块薄纱也离开了,也没有深究。
他不知道这天大的罪恶就此犯下了。
在其他国家纷纷忙于应对即将袭来的灾害时,魏国的人民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然而魏国风和日丽的日子在六月底戛然而止。
六月底,西北深山陆续飞出小股的飞虱,草木、庄稼被虫子啃噬,斑斑点点的,魏国上下都没当回事。
七月后大量蜉蝣不知何处而来,铺天盖地,落在田间地头,甚至落入锅里碗里,动物身上,人的衣服里。严重的干扰了魏国人的生活。有人民田间地头的点起浓烟熏,效果也不理想。
三皇子魏玉琪想起天下舆图的事情和国师久巴智丢弃的薄纱,心里忐忑不安。思来想去,连夜带人赶往天山。
三日后,白雪皑皑的天山就在眼前,三皇子魏玉琪被披了白袍的天山神使拦住。“来者可是三皇子,擅入天山为何?”
“求告神巫大人,请神巫大人解我魏国虫困!”三皇子魏玉琪恭敬上前施礼。
“神巫大人已经送去了神谕,为何还来求救?”
“神谕?没有啊!”三皇子魏玉琪大惊。难道薄纱就是神巫大人送去的神谕?国师久巴智玩弄权术,为排挤神巫大人,而故意忽略的?
“我父王未收到神谕,不知道能不能请神巫大人再次明示魏国的将来?”
“神巫大人已经交代,如果在七月后来人求救,神仙也无力回天,三皇子请回吧!”神使冷酷的回答。
三皇子魏玉琪再三哀求,软磨硬泡的都没有用。盘桓了几日,仍没有丝毫改变,他只得带人怏怏返回。
魏国大地上,有蜜蜂飞来,赶走了蜉蝣,人们还没来及高兴,就发现到处嗡嗡声日夜不绝于耳。甚至不断的有人遭到了蜜蜂的攻击,浑身红肿,陆续有上报人被蜇死亡的案例了。
先后发生的异常情况,国主魏无忌感觉到了不妥,难道天下舆图提示的就是虫困?待其召集群臣议事应对之策时,已经七月下旬。
就在三皇子魏玉琪返回,还未及进入皇城,魏国西北忽然如黑云笼罩半边天空,嘈嘈杂杂的声音如电波刺入人脑,黑云渐渐覆盖了魏国广袤的领土,半个巴掌大小的蝗虫如大雨砸下来。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飞蝗盖住地面、墙面、树木、草地、田野,有绿色枝叶,瞬间就啃噬干净,甚至连人畜也被啃的鲜血淋漓。
三皇子魏玉琪一行人就在城门口,有护卫反应快的,已经开始操家伙扑打起来。魏玉琪愣在当场,任蝗虫爬满全身,痴呆不动,如坠入噩梦。
国主魏无忌和群臣站在大殿外看着铺天盖地的飞蝗落满皇宫,四处是高声尖叫的侍女和宫人,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完了!完了!”
飞蝗路过,如风卷残云,带走了绿色,留下天地间一片荒芜。
田间地头比农人收割后的还干净,就连地面上的野菜野草也无遗漏。原本枝叶繁茂的大树被啃的光秃秃的,恍如冬日的干枯。
无数农人田间地头放声大哭,也有机灵敏捷的开始捡收蝗虫尸体晒干充备粮食。
飞蝗黑云飞至玉昆山脉,忽然有数以万计的飞鸟迎面飞来,一口一只的空中搏斗起来,一时间劲头强劲的飞蝗乱了阵脚,竟然掉头沿来路返回。
魏国再次受到飞蝗的又一遍洗礼。
原本绿荫如盖,翠树繁花,郁郁葱葱的田野一日夜间就萧条凋零不堪。
人们的哀恸还未及缓解,就惊恐的发现,八月的强风刮起细细的尘土,如烟如幕,渐渐飞尘遮眼,沙动如峦,树木死亡,河水枯竭,田园黄沙漫漫,整个魏国国土沙漠化了。
心思活的人已经举家避走他乡,而恋家的人死守故园。
王城如失落的文明,处处凋零,偶有人迹活动,也是匆匆忙忙略过,只有那高墙石头上繁复的雕花证明这里曾经的繁华。
国主魏无忌已经不复往日圆润饱满,他眼窝黑大,脸颊凹陷,眼球布满血丝,肩膀削窄,削瘦的骨架几乎挂不住那宽大的锦袍。
他独坐在空旷的大殿上,四周寂静无人。厚厚的尘土落在他金色衣袍上,还有白玉雕刻的王座上。他也如雕像一样,很久没有移动,只有那浅浅起伏的胸廓证明他还活着。
如果有人可以听见他的心声,那一定是泣血的悲恸,“孤王好生后悔啊!”
三皇子魏玉琪当日没有进城,待他自震惊中醒过神来,带人再次奔赴天山,在山脚下泣血跪拜,谁也拉不起来,直到数日后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白发苍苍的神巫巫黛丽坐于床前,“可怜的孩子啊!你如果一心为重整魏国,就去东梁吧!那里有天外来客,如同景辉大帝一样,她有天堑变通途,沙漠变绿洲的神奇大能。如果可以把她请回来,魏国这片土地将会重焕生机!”
“我在哪能找到他?”三皇子魏玉琪暗淡眼神恍如再次点燃。
“苦难处!”神巫巫黛丽说完,起身拄杖离去。
三皇子魏玉琪听的莫名其妙,不着头脑,他的臣民、他的草场,他的家园、他的朋友,为了这些不能割舍的故园情感,他重重的点了头,“我一定会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