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着的三线战场,不仅牵引了几方面的势力,近百万人马,更祸及当地百姓民生。沦陷区的城镇里几乎家家关门闭户,商户闭门不出。村落里白日不敢点火,晚上不敢亮灯。
即使如此胆小噤声,也不能避祸,军痞子们结队外出扰民劫掠,美名其曰为正义之师捐献粮草实行打劫本质,甚至就地征兵,以战养战,补充战场消耗,给战区民众带来了深重苦难。
战区的食为天铺子也是深受其害,不能开门营业,看到祸及无辜老幼妇孺,忍无可忍,报告了村里派出人手暗地里搭救,悄悄转移了近万人远离战区,送至西南或东北偏僻地区或是山中避祸。还收留了沦丧家庭的孤儿数千名送至老虎村抚养。
老虎村的山谷腹地居民达到了八千人,人口已经饱和,村落、城镇齐备,百业齐全。
姜闻启带了年轻的守卫开拓出附近三处山谷,虽然没有老虎村的大,但也有万亩左右的空间,猎捕了危险的野兽后,再送了人进去开荒耕作,形成村落,其间村陌交通,鸡犬相闻,恍如世外桃源。故称为东桃园,南桃园,西桃园。
避世不出,桃源隐居当然是好。但各地纷纷传来的消息,外面世道愈加的恶化,多地的食为天无法开门营业,河滩村落,大小田庄被各种官匪搅扰清扫,就连窦氏田庄也被打劫过,虽然损失的粮食财物不多,但有人被打伤打残,还有被强征兵入伍,沦为先锋炮灰。
天下纷乱,独善其身,世道之外避祸不太可能,也只能尽量参与周旋,为此,村里已经暗地里征集了底子好的五十多个孩子送至各部应征入伍埋下了钉子。
自西南武校建全后,阮云留在了西南。李大安回来,参加了村委会开会研讨策略。
五位村老现今身子骨不比前几年,尤其大村老自东南之行回来后,精神委顿,疲乏无力,不问世事,只是有精神的时候教导姜黎贞奇门之术。其他村老也似乎透支了体力,以养生教徒为主,平时就如普通老人,鲜少再出面过问世事。
村长和众委员、队长摆下了沙盘,罗列出军事力量分布,和老虎村现今分布于东梁大地的田庄、河滩、店铺,星星点点的暗桩。
“游击战?”村长手指东津府地盘上的几处村落,和其他人一样,对于这个词语,颇为疑惑。
三线列兵,霍乱范围相当大,以战养战不可避免。究其发展,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如果没有其他势力参与的情况下。
武德帝全力应对三边,西南势力被打压已久,兵力单薄,短时间不成气候。东北被固守原地,消耗十余年,只能维持主要关卡驻守,实在抽不出兵力来。只有东津府这块地肥人多了,是为养战的好地方。
“嗯!现今东津府地带比较特殊,东津王暗潜,成为无主地带,是各方势力看好的肥肉。但那里生活的民众对于以战养战的军政是抵制的。如果从底层入手,发动民众,避实就虚,声东击西,必能有效打击官兵。”阮玉成说。
“那里现今抵抗势力是当初留下的残将刘保华,承凤瑜渚接纳收留之恩,明面上率部下老兵归隐田园,暗自召集民丁护卫,抵抗外辱,是现今东津府主要力量。”李大安说,这些消息是窦天祥给收罗来的,对于此时极为重要。
残将刘保华,原先是一员虎将,建威将军麾下,后随征战先锋出战,被斩杀一胳膊,成了独臂将军。后连同残兵老兵一起凑数,被武德帝送给了凤瑜渚充当精兵良将驻守东津府。
凤瑜渚不仅没有嫌弃这些伤残士兵,还加了俸禄养在兵营。
刘保华虽然人残但智不残,相对于武德帝卸磨杀驴的做法也无怨言,老老实实的驻守在兵营,带领这些伤残士兵开地耕作,自给自足,劳力不足,就雇佣附近年轻人参与劳作,但实施军事管理。
别人只道是军人作风深入骨髓,而不知他用多出的俸禄又为东津府培养了近万人的护卫队,就是四城布防都是他亲自部下的安排。
“凤琚不是留了一千多精锐控制了平津城吗?他们暗中给消耗了三分之一。其他三城,姬长风派了两路精锐想控制主权,也被他们给拦住了。”
“但他们人手还是单薄,不足两万,武器缺乏,老幼参差,做到如此地步极为不易。咱们可以去助其一臂之力。让东津府保存独立,不陷落在别人之手。”
东津府无论在谁的手里,都会沦为养战的食物,会给更多的人带来灾祸。现今最有控制权的莫过于当地民众。
而游击战在先人的史记里已有记载汉王三年,彭越常往来为汉游兵,击楚,绝其后粮于梁地。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羸挠盛,结陈趋地,断绕四径。后贤审之,势无常定。
可见游击战,最适合敌强我弱,以袭击为主要手段,它具有流动性、灵活性、主动性、进攻性和速决性,可以动员群众,依托根据地,保全和发展自己。而东津府现今局面最适合发动群众打游击战。
“如果凤瑜渚不出逃,而是带领民众和官兵抗拒敌人,是不是东津府现今会好些?”有人疑问。
“呵呵。。。这就是东津王的聪明之处!如果他不离开,就会举家身陷囹圄,封地陷入灾难。”村长磕磕烟锅,笑道。“只有他抽身离去,民众才有愤怒的理由,才有自保的理由。”
“以身饲鹰是佛祖才做的事情!就算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连带东津府四城喂给了武德帝或是姬长风,也是多造杀孽而已!”李大夫也感叹道。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凤瑜渚做了缩头乌龟呢!真是错怪了他。”有人唏嘘。
“东部发展游击战,西部呢?汝阳王布置了兵力守卫西南的入口,但如果吉霖王和华阳王联手合围,摈弃西南,把他抛于局外,不是东梁沦陷,在所难免吗?”有人问。
“西部仙阳城有御剑山庄和天工楼坐镇,西北侧渔阳城属于玉昆山势力,江湖势力错综复杂,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而且吉霖王不会与华阳王联手的。”阮玉成分析道。
“吉霖王损失了一个世子,什么样的补偿可以平息他的怒火?莫过于皇位。华阳王摇旗呐喊来了多年,为的是什么?莫过于皇位。即使二人联手胜过武德帝,最后谁执牛耳?”
“为何华阳王和姬长风能联手?”
“这二人各自包藏祸心,无非因为倾城公主不是男孩而已。”答案就是这样简单,以男为尊的世界,华阳王可以承认倾城公主的皇家嫡出的尊贵,而不是现今流落在外,出身不明,就足以补偿。
“这样,我和李哥带人去东部走一趟。”阮玉成看看众人。李大安早年有过领兵打仗的经历,读书不多,但兵书和布阵均有涉猎,为人稳健担当,可以迅速的融入人群,为人首脑。
阮玉成也是机智出众,应对之策百出,二人搭档,无疑是最佳的组合。
“带什么人去?”
“就带些年轻人吧!以后这天下是他们的。”阮玉成瓮声瓮气的,好似自己已经垂垂老矣。
但也无法,现今村里十五岁一下的孩子就占人口一半,除去年级大的,还需要劳力耕作田地,种植粮食,坐镇根据地,不培养年轻人也不行啊。
几日后,李大安和阮玉成、姜闻虎带了阮清、窦青龙等数十人去了东津府。双胞胎兄妹林阳林月率先通过了训练回来,跟着阮清一起出发了。随行的还有李玉桃、阮九青、姜二宝、窦天毕、李玉岗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