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商议完毕,庄文韬端起茶碗大喝了一口,茶水早已冷却,有些冰冰凉凉的,对着正好一腔热血沸腾的他很是舒适。但看看二位客人,不由有些愧疚。
“来人!上热茶!”庄文韬呼唤,却无人应下。阮清隐隐约约听到院子外面人声,好似还有叫好的,不由微微一笑,“不如咱们出去看看?”
“也好!”庄文韬本就是武将出身,生活上大大咧咧,不是讲究衣食住行的人,自然不觉得一口冷了的茶水是多大的事,就是显得慢待了客人,不好意思而已,但阮清他们这样随意,也很得庄文韬的好感,有种大家都是糙汉子的感觉。
三人起身来到院外,哎呦!这个热热闹闹的场景,好似来到杂耍团似的。
有人三五人一起切磋拳脚的,有人比力气掰腕子的,有人请教轻功不停跳墙头的,还有人对着石头墩子练脚的。甚至还有几人撅着屁股蹲在墙角围个圈,不知道在干啥的!
有人一扭头,看见了三人出来,不由出声,“将军!”立时场面如狂风刮过,疯闹的场面立即变得安静下来,然后各归各位,一声大喊,“见过将军!”
“好了!各位,咱们进去商讨一下。”庄文韬扭头看看自己的随从,两个负责勤务的小兵立即脸红了,连忙收拾了场子后,去准备来了议事厅,烧了茶水。
二十多个大小头领和庄文韬三人并着莱芜县的县丞吴子君大人一起商讨起应对之策来。
庄文韬给众人大致分析了战局和目前要做的头等大事。
“王城和林月听令,命你二人带一百人手在县城南侧五十里的树林挖三道壕沟,和五处掩体。三日内完成。”
立即有一位王姓小将和林月出列,拿了庄文韬递出的图示领命而去。这图纸是阮清看了地形后和庄文韬核实后设计的。就靠它来对付增加出来的兵力。
“吴礼维和窦月志听令,命你二人带一百人手去县外西侧五十里挖乱葬岗备下陷阱十处。”吴礼维和窦月志出列同样领命而去。
如此又颁布了几道命令下去,都是围绕着县城制作的防线,如果敌人来袭,这七八条防线就能给他们绕七绕八的消耗大量人力。
即使经常练兵,时常给部下讲兵法的庄文韬也不禁汗颜,如果自己想着法子,估计不会多于三道。有道是事不过三嘛!多了,敌人就知道规避了。
但阮清这些暗招均是不同方式,而且就地形设计而来,会使人浑然不觉的就落入陷阱。
庄文韬的兵不了解阮清的手法,所以加了自己带来的人跟着一起做,就会容易的多。
这些显然是还不够,庄文韬转脸对县丞吴大人说,“拜托吴大人,您和我的管家温叔一起安排转移民众,本将军要三日后莱芜县境内没有老弱民众,你带领他们至谢安县的官田去安置,那里有五千亩官田和一处大田庄。”
谢安县位于潍运城西侧的官田够大,安置这里五六千民众将将就就够了,且不扰乱别处民众生活。
“是!下官领命!”吴子君大人和温叔一起出去做事去了。
屋子里的人已经去了大半,还有十来人看着庄文韬和李将军几人,心里热血沸腾等着自己的任务。可是他们却收拾了东西表示结束了。
“将军,还有咱们呢!”有人急眼了。多少弟兄们死于敌手,这个仇恨得报!亲手报仇才痛快不是
庄文韬白了那人一眼,“少不了你们!叫魏军过来,我这有几封信让他赶快给送出去。”门外闪出一个汉子,二话不说,结果那几封信就走。
看看日头已经在午时,庄文韬犹豫了一下,“李将军、阮将军,咱们要不吃了饭在去?”
“时间紧张,耽误不得。”军情急如火,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就过来了,阮清不敢耽误。
“开饭了!”有人端了大箩筐的白面馒头和大盆菜过来。阮清就手拿了一个馒头掰开夹菜边吃边走。
庄文韬和李将军也跟着有样学样的拿着馒头夹菜出门了。其他人同样的跟着学,炊事兵愣愣的看着空了的筐子和盆,等人走完了才反应过来,出声嚎叫了一嗓子,“还有粥没喝呢!”
同行的小兵拍了他一脑袋瓜子,“都走远了,嚎啥嚎!粥不能留着晚上吃。”
“不行吧?他们随时会打起仗来,吃不饱饭怎么行?我要给送去。”这个小兵有些固执,收拾了两个筐子,一筐里摆着稀饭,一筐摆着碗筷,挑着就赶了出去。
“好吧!你说的也有理!”那小兵摇着头也挑了稀饭跟着出去了。
阮清他们带领了一群人来到了县城的大街上,街道空阔,此时已经有三五人背着筐子篓子或赶着车子携带家小开始出行。庄文韬看着自己辖区的百姓因为自己受苦,背井离乡,流落他处,心里实在很不是滋味。
有人舍不得一个破碗或用了多年的旧的篓子,恨不得都带着,真真是破家值万贯的感情。
几人也不吭声,一路向前,拐过一条街,忽然听到一家院子门口围着十来人,院子里有人说,“凭啥子叫咱们搬走?你们带兵的没本事,被人打的抱头鼠窜,还让百姓给你们腾出地方?你们比土匪还狠呐!”
“这里很快有匪徒过来,不安全了!”管家温叔的声音。
“我看有你们将军在这里才不安全呢!如果他不留在这里会给咱们招来这祸害?大家伙说是吧!快走,不然老子就动手了!”那声音不依不饶的叫嚣。
庄文韬眉头皱起,但旁边树上忽然落下两只黄雀在阮清的肩膀上,一阵叽叽喳喳的叫,阮清缓下脚步,掉头朝那院子走去。门口观看热闹的人看见过来的这群军人,立即让出一条路来。
这处不小的院子里有十来人,两个年轻人护着闻叔在一边,另一边三个汉子手里拿了根扁担、耙子还有门栓和三人对峙着,其中拿着扁担的人已经跃跃欲试的靠过来准备出手了。另外有一对老夫妻眼神惊恐相互拥着挤在墙边上。一对年轻夫妻,抱着孩子躲在厨房门口。
阮九青得了阮清甩过来的一个眼神,立即翻身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砍在那汉子的脖颈上,那汉子被踢翻在地,居然没有晕过去,就地打了个滚,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自后腰拔出一把尖刀反击。
阮九青如何给他机会,他身形一矮,一脚跺在那汉子的小腿上,“咔擦!”那汉子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小腿以一个异常的角度弯曲起来,明显断的干脆。
阮九青顺手拧住他抓刀的手,一个后扭,肩膀就错位了,伸手卸下刀来就手撩在两侧手腕上,口子不大,流血也不多,但双手立即无力的下垂。
“官兵杀人啦!”那汉子反应倒是快,立即大喊起来,吓了在场的其他人目瞪口呆,瑟瑟发抖。尤其那个婆婆,浑身发软,几乎要晕厥过去。
阮九青用刀划开他的衣襟,露出胸口一块虎头刺青。“哼!英雄帮虎威堂的?”
庄文韬和众人此时才明白,原来这是敌匪的细作!
手里拿着耙子和门栓的两男人吓的把手里的武器一把丢在地上,连声说,“咱们不知道!”
“这人一月前租了咱们家房子的,咱们不知道他是敌匪。他说官府太欺负人了,说征用民产就征用,不就是霸占吗?才带了咱们反抗的。”愣怔过后,那年级大些的人过来解释道。
两小将上前给那废了的汉子拖出去带着审问去了。庄文韬挥挥手,让他们赶紧搬离,敌匪不远了。
这户人家才明白过来,赶紧收拾东西。阮清问了那还算镇静的男人,“这里还有外来租房子或是跑生意的外人吗?”
“有!就这片街道,大约还有五六人。不会。。。?”男人惊恐了,如果都是敌匪,那咱们这些日子过得可真是。。。危险啊!
“呵呵。。。大哥可以带咱们去看看吗?”阮清笑了。
那孱弱欲倒的老婆婆忽然窜过来,一把拉住男人“大郎!不能去,土匪会杀人的!”
阮清眉头微挑,“抓住一人五两银子!”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老汉和另外一个汉子立即上前,老婆婆也松开手,“快去快回!咱们收拾东西等你们回来。”几人也不和她计较,来人兵分三路,一盏茶的功夫,抓了五人,当场兑现了银子送几人离开。
庄文韬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了,不怪自己输的惨啊!当即下令一千人马包围县区,盘查有无匪寇的细作夹杂在民众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