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写了什么,使得刘将军这样愤怒?
这是一份招降书,大致内容是,“当今天下纷乱,诸侯并起,盖是因为没有一个顺应天命的明主坐镇。回想早年凤霖煌在位,四海清平,路不拾遗。老有所养,孤寡有靠,是为明主在位、庇护天下。
所幸,凤女降世是为平乱而来。自己早些年得到天降启示,护少主长成,如今又跟随少主征战,平乱,为一统天下,庇护苍生大业,望东津王和麾下有识之士一同归于,共建不世之功勋。”
文风很是慷慨激昂,如果不是了解的多,很容易就被他大义瓦解了防备。
但这些人是什么人,对姬长风的了解比他自己少不了多少,在座的即使是刘保华将军,自东津府频频被姬长风的麾下兵马骚扰,尤其是拿那些无辜百姓开刀的军匪,如果不是有阮玉成他们加入,及时征兵扩军,险些就丢了东津府,他想到这些,就无比憎恶其险恶用心。
天下大义哪里是说有就有的?他说倾城公主凤女降世为救世而来,就是了?
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姐,可以无故抢劫别人的东西,可以肆意虐杀,也可以带领大军队抢杀无辜百姓,这样的少主如果得了天下,是福还是祸都不好说呢!
一只小手伸过来,接了两张信纸,读了后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清哥哥!快看,这里有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吔!”
“哦?果真是的吔!原来倾城公主是救世而来的,不是为了抢百姓而来,咱们误会她了?”阮清看了看,也不由出声大笑起来。
两个孩子嬉笑声,似乎如温水融冰,慢慢软化了生硬的气氛,几位大人也不由笑了起来。
有什么可以生气的,就如吵架,肯定各说各理。姬长风说自己奉了凤女倾城公主为救世之主,别人就一定要认同他?也只能说,姬长风善于见风使舵惯了,这边看华阳王一旦落了势,立即就旁开一路退路。
不,不是退路,也许这才是他这十多年的坚持的真正原因,只怕前面和华阳王合作都是掩人耳目的招数,只待他一旦落败后,再拿出倾城公主这张牌来,就不会有更大的阻碍,得以顺利的达到他目的。
传说,倾城公主降生时候,天生异相,东边半天白光闪烁,西半天霓虹幻彩,空中隐隐有奇异香味和缥缈音乐。一道霹雳过后,倾城落地而生。
有高人说这孩子来的不凡,但恐有坎坷。有人不以为然,这天下本无奇异之人,真的能建立奇功伟业,无不是历经磨难而成。
凤霖煌夫妻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孩子,身为父母,只是心怀了慈爱之情,万分重视自己的长女来临,为此大赦天下,泽被苍生。哪里料到就在这万众瞩目之时,武德帝篡位夺嫡,凤霖煌夫妻双双身亡,倾城公主被奴仆携带潜逃外奔,恰好应了坎坷一说。
但真正高位之上的人,没有去深究倾城公主如何经历重重关卡,到达了姬长风麾下,得了他的庇护?只是一笑哂之。
如今他掐住了这时候,终于拿出了这张牌,可谓时机恰到好处。听与不听都是个问题。
“那传信的人呢?”阮玉成问道。
“安置在了王府,他跟王府下人打听东津府里好玩的好看的,估计会有几日盘桓,也许等到我给回信也说不定呢!”东津王想到这,不由的笑起来。
“嗯!我马上就安排人盯着他。”阮玉成不敢大意。这人摆明了除了送信还有别的任务,什么任务,就不得而知的事情了。只能盯紧了,如果他露出什么苗头来,大不了就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算了。
第二日王府了摆了晚宴,招待来的客人。上座是东津王凤瑜渚,旁边是世子凤骥吉和阮清和九青三人坐于一起。
客人由王爷的账房毛先生作陪,二人均为门客幕僚,身份也算对等。
阮清和阮九青是被凤骥吉强硬拉来的,因为他们答应过陪他玩。暂时没有重要的事情,两个孩子得了刘将军和李将军的口令,就当是放假休息了。
席间自当是琼浆玉液、珍馐美味,歌舞升平。但凡有些空子吧!毛先生就和肖子安讨论现在的物价、人口等事务变化,感叹战乱时期生意不好做,就算货物价格可以多要些,也抵不住各地的关卡吃拿卡要的损失。
肖子安哪里有心思听这些事情,只能虚与委蛇,他在空席间,连连打量跟在东津王身边的三个孩子。
很好辨认,那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笑眯眯的眼,仿佛散财童子似的,模样有七八分东津王爷的样子,肯定就是世子无疑的,那个黑不溜秋的略微大些的大概就是传说里的小将阮清吗?还有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子不清楚是什么关系。
那三个孩子,边吃边玩,还不时的逗弄自己的宠物,好似和大人的世界无关。凤骥吉羡慕阮清拥有的小白,也收养了一只垂耳兔,洁白的皮毛,红宝石的眼,极为温顺可人,正在他身旁地毯上吃着一个瓷碗里的萝卜。
阮清的小白却很是挑剔的抓着自己盘子里的烤鱼吃着,这鱼经过御厨用各种香料腌制后,果木吊烤,外酥里嫩,就连骨头也是透着一种奇异的香味,但这猫儿显然不领情,边吃边甩头,几个孩子乐的嘻嘻哈哈的。
阮九青的两只黄雀儿没有进入大厅,只在屋檐上叽叽咋咋的欢快的叫着,如果不是知情人,只当是野物。但有外人在场,还是可能心怀叵测之人,没有戒备怎么能行。
酒至半酣,肖子安徉装醉态,举起酒杯慢行至东津王桌前,恭敬十足的给王爷敬酒,又给世子敬酒,顺便打听,“这两位小朋友,不知怎么称呼?”
“小儿的玩伴,先生莫要太重礼了!”凤瑜渚不在意的挥挥手,肖子安心里有了底,开口夸赞一番世子如何乖巧,懂事,顺势就回了座位上。
早就听说了凤瑜渚自己心醉商业,还把世子带在身边,指望言传身教,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只是这孩子的玩伴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小将军?还是东津府地方官员家的孩子?还得再看看。
晚宴后,肖子安回了客院歇息。东津王和三个孩子却回了景竹园,阮玉成等在那里,“怎么样?”
“晚宴还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问了清儿和九青两孩子身份,我没往上认。”东津王坐下喝了一杯竹叶茶,淡淡的清香,似乎洗净了晚宴的荤腥气儿,头脑也感觉清透起来。
这近一年的外面混世,他忽然发现能像贫民百姓一样活着也很好,不用每日里端着架子瞎讲究,累!
“咱们的人已经打听了他的活动,听说昨日去了东市区商业街逛过,买了一块砚台。今日去了茶楼听一段说书,打赏了一钱银子。咱们已经有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他,还有和他有接触的人。”阮玉成的消息来的挺快啊!
“不管他准备做什么,都要防着些。尤其王爷你的安全和世子的安全。”阮玉成慎重的对凤瑜渚交代道。
“呵呵呵!阮先生说的有道理。华阳王和姬长风敢干出劫持百官家眷的事情来,哪里还有什么底线?”凤瑜渚也不是不懂弄权之术,只是嫌烦而已,总觉的不如从商赚钱来的快意。
不说母妃给他谋下了东津四城,让他生活无忧,就是武德帝登位前数次算计,登位后,每每历经艰难的时候,他割肉放血,无不是堪堪躲过灭门之难。
就是华阳王他们开战前他神奇的失踪和武德帝驾崩后返回,无不是恰恰刚好的时机,凭着他天生的敏锐感觉,逃过了这重重劫难,也可见其心思细腻深沉不是看到的那样简单。
如今有麻烦找到了门上,他怎么会忽视这明晃晃的危险。
“这几日,清儿和九青暂且就留在王府,做世子的玩伴儿,最好寸步不离。王爷!除了你的暗卫外,我再安排些人手守在暗处。你们若平常就好。”阮玉成交代起来。
几人点头应下。夜晚,凤瑜渚回了他自己的住院福泽院歇息,阮清带两小的就歇息在了景竹园,这里拙朴雅致,很是静谧。尤其流过的小溪里,养了大大小小的锦鲤,一把食物撒下去,就能吸引来一大片,阮清终于兑现了自己陪着凤骥吉钓鱼、熬鱼汤的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