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了各种方案,都有着各种弊端,但这样放过背信弃义的辽人,心里却又不肯。
摄政王凤霖烨没有拍板哪一方案,他劝退了老臣们,十万俘虏的事情,他相信江陵王凤璟霖,既然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完美处理了边境危机,自然也是对俘虏一事有所考虑的。
三日后,和老臣们再次商议后,他派了亲随特意走一趟东北,表示朝廷已经知晓,赋予他全权处理与辽国交涉事宜。
不日,辽国丞相和令於部落首领巴宪羽请示老少两位辽王后,亲自携带了重金到达了两国边境,与江陵王交涉二位王子的事情。
江陵王没有难为他们,仅仅要了二千两黄金的赎金,就放回了二位王子,还一并送还十万辽军,却一个大子儿也没有要。
辽人的面色骤然复杂起来,一行如丧考妣的回了辽国王庭。
“父王,就这样放过他们?”凤集贤看着远去的辽军,很是不解,但看着大哥微笑,父王捻着胡子很是得意,他就不明白了。
辽人扣边,自己这方虽然借着大阵拿下了辽军十万,但并没有无辜大开杀戒,对辽军造成什么实质性损伤。
就算自己这方是教化之国,但也不能总是以德报怨,以德服人。如果日后辽人心里记了仇,再次集结人马,领军杀了过来,就和东郭先生与狼一样,咱们的善良不就太愚蠢了吗?
况且,就算交赎金,这二位王子的身价怎么也比一匹好马贵重些吧?汗血宝马还不止千金呢,怎么也要他个十万二十万两的黄金不是?怎么就二千两就打发了呢?那些普通的将士,多少也要三五百的银子嘛,补偿咱们吃了亏的百姓也好不是?
“这样的人回王庭,去争王权,增加内耗,辽国自己也得花很长时间来摆平,才是对咱们东梁有利,等着看就好!”小雨儿和小六儿相互看看,阮雨也笑着说。
“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咱们给百姓创造就业的机会,带动无数人就业,顺便的增加了财富,比讨要他人的强。”小六儿补充道,“产业链一旦形成,咱们两国就是一根线上的利益,辽国甚至比咱们还要重视相互关系的维护。”
这是实话,就说最近这段时间,辽城内外的百姓一个个的没日没夜的忙活,除了赚钱外,以前那股子窘迫困顿、死气沉沉的气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处处的生机勃勃的人气。辽城的交换到的物资和产出,也吸引了各地闻风而来的商贾。有些东西,如牛羊、皮毛、毛毡等物不及存放库房就被人买了去。
这势头来势汹汹,害的杜先生已经开始捂盘一些特色物产了。羊毛布料,小六儿暂时不往外放,他正准备先赚两年再说,但羊毛线却让利于民,给各地商贾分销了去。
凤骥昌若有所思,凤集贤咧嘴憨笑,江陵王微笑的点头,此时他也不嫌弃凤集贤的智短了。经历这一次,只怕会让辽军终生不忘,如此‘大度’,对辽国也是一种震慑的态度,再说十万大军就是吃草也是很吓人的量,留他们干啥?
辽国王庭沉默了一段时间,执政者任由各部落自由和东梁边军交易,换取生活物资。三十多个小部落七七八八的都陆续取得了粮草和盐铁,保障越冬基本生活,日渐繁荣起来。
也因为如此,在王府扶持和凤骥昌联手东津府、小六儿在边城的经营,东北也成了羊毛加工业的基地,反而畜牧业成了副产业。交换而来的牛羊、皮毛、食品就随着各路商贾的运作,迅速运往各地而去。辽城渐渐有了十分浓郁的商业气息起来,大量的交易,导致收取的税钱渐渐超过了朝廷拨款,一年后居然足以供养边军。
再说三万骏马和那匹汗血宝马、十余头奶牛运送到了东津府,汗血宝马和奶牛直接被东津王凤瑜渚父子接到了王府,在后院辟出一片草地圈养起来。其他马匹交付与刘将军分配三军使用。
“我会好好养着,等清哥哥回来一起喝牛奶的!”凤骥吉一脸的认真对着差使说。其实他不喜欢喝牛奶,那股子腥味,就是加了茶还好些。也不知道为何听闻清哥哥喜欢。
阮清支援东五城去了,不在东津府。
东宇国的叛逆威庆王宇文津自海路侵入了盐都,并纠集了各处散落的山匪贼寇,迅速壮大了队伍,向着东五城侵袭而来。
庄文韬将军派遣了三万人马随着李大安各处征战,他带着余下的少量的兵马驻守着东五城。谁知适逢各处毫无征兆的数十支‘起义军’队伍,一夜生成,他们袭击官府,冲击衙门,占据村镇,制造了无数混乱。
东五城的官兵们配合着衙门的官吏们,好似救火队员各处去扑救,这不同于对付匪寇和敌人,对于不明原因的起义民众,官兵们心存不忍,手下留情,反而处处受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宇文津率领部下潜进盐都,他站稳了脚后,径直派遣两万人马向东五城之一的三泰城进攻而来。而在外的三万人马还未及回到原位,东五城防守薄弱的不堪一击。庄文韬不得已,动员城里的百姓一起上城参与防守,他急的满嘴燎泡,整日驻扎在了三泰城,丝毫不敢放松。幸亏三万人及时赶回了东五城,要不三泰城险些失陷在两万敌人的围攻下。
但敌人的阴险超出了他的估计,两万人马化整为零,他们潜入各地,联合了各处‘起义军’,袭击暴露外围的村落和镇县,重创了五城百姓和官吏,分散和集中被敌人指挥的极为灵活,与五城官兵们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起来。
东津府最先接到五城区的消息还是商船带来的,这样一位异国的叛逆之臣,却在这样的时刻,在‘盐都’这样的地带登陆,控制了东梁的盐脉,又能联合地方的匪寇作乱,不是有内应,谁信?内应是谁?但凡想想都可以猜想到。
东梁虽然内乱,不过几股势力的碰撞而已。一直以为安全的地带,却原来早已被人布置了暗钉,即使不能颠覆东梁的大局,他们的搅扰就足以使得那两位获得喘息的机会。
东五城和东津府早已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东津王凤瑜渚和众人商议后一致决定派出援军支援东五城打游击。
但东津府大门口蹲着‘姬长风’,李大安将军就是‘镇宅之宝’,不能出行,刘保华将军也不适合出行打游击,东津府新兵除了在湖九城一带打游击,大的战争经历的不多,掰着手指数着后起之秀们,最后也只能由阮清带了一万人马前去东五城支援了。
阮清自然不会推辞,她点了一万人马,火速向东五城出发。
零星落雪,渐渐覆盖了地面,风中微寒,阮玉成头戴斗笠,看着阮清带了一万人马渐行渐远,怅然若失。这个孩子最终仍是要离开自己的庇护,独自历练,独自成长。
“将军!前面就是潍运城了!”林月指着远处的城池道。
“嗯!按着我们前面的方案行动起来。”阮清下了马,把马匹交付于林星,那个在鸿林书院附近救到的孩子,她赶到东津府已经有些时日了。
“是!将军。”众人齐声答应道。
一万人马分成两部分,其中的五千人马分成了五十个小队,散向东五城的各个方向而去。留下张伟海带了余下的五千人去了潍运城和守城官兵接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