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笛横斜,一曲飞扬,吴宇惊艳的拍了巴掌赞叹不已,“想不到阮姑娘人美,才艺也是这样了得!”
“吴公子公子见笑了!”阮林含笑收起短笛,“我也只是懂点皮毛罢了。”
“不!以阮姑娘的美貌和才艺,就是燕京名门世家,也难以寻出一二。在下忽然想起了东津府一位出名的少年将军,也是姓阮,名叫清的,听闻很是英雄威武,咋一听,还以为是姑娘的兄弟呢!想不到阮氏灵秀,这样出人才啊!”吴宇神思遥遥,好似隔空向往一般,却有怅然若失。
阮林神色一凝,忽而抬起袖子,遮住了面色,她以手背轻轻沾沾额头,“这阳光还真是。。。好!”
这细微的不自然的改变,自然落入了吴宇和书童的眼角余光里。撑竹筏的渔人木讷的撑着竹蒿,斗笠下的眼神微微冷了冷。
半日游湖后,敞篷马车将几人送回了云客来酒店,吴宇称还要拜访几位经史老师,改日再邀请阮林游玩答谢。
阮林自是微笑的别过吴宇主仆二人,回了针线坊去了。她容颜若素的转过了街角,美丽的容颜忽而就阴云密布起来,悻悻的抓了几把墙角攀爬的粉色蔷薇,搓烂揉碎了后丢在地上,抬脚踩着使劲的捻踏成泥,才重新调整了表情,微笑的离去。
她没有看到,身后闪出了两人,目送她离去后,二人看着地上蹂躏过的蔷薇花瓣半晌,一个黑衣少年人问“你真的听清了?”
“是!吴宇提到了阮清少爷,言语颇为欣赏。阮林小姐顾左右而言他。”一个头顶斗笠的人,不是撑竹筏的渔夫又是谁!
“行!你回去吧!”
云客来,吴宇推开了客房的门,小客厅已经坐了三人在一起喝茶,看起来,“哟!少爷回来了!”三人笑语。
“陪美人游湖,这样的好事儿也不招呼师傅们!”
“人家年轻人的活动,你都老么咔嚓的还跟着起哄儿,也不怕招人嫌!”
“师傅们!学生可是牺牲了色相,总算是有些收获的。”吴宇赶紧的上前,打断了几人的调侃,他走到桌子前,端起一杯斟好的茶水,一口喝下。
“什么牺牲色相,陪着美人赏着美景,还亏了你不成?什么收获?”几人不由被他的言语吸引了注意力。
“王先生,先说你发现了什么?”吴宇问。
“我跟随了商船一路行走,发现了一个问题,好似有一个组织,遍布全国各地,将西南军、东津府、东五城、甚至江陵王、窦氏,食为天,还有一些散落的田庄,隐隐的联系在一起。想细细探查,却又无处着手,就顺着商队到了这里。”
“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有些消息好似到了这里以后就如石沉大海,没有了音讯。我怀疑,这里的食为天就是消息处理中心,或者是很接近了神秘组织。但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证据。”王先生捻了捻胡须道,这人也是厉害,居然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那朱先生和林先生呢?”被点名的朱文君和林瑞文相视而笑,
“我自打进入了华阳地界,就察觉到了这里用兵布阵,咋一看和其他的地方没有不同,其实他们用的领兵方式和军力配置与传统的极为不同。比如咱们基础单位的十人一组,由什长领着。这里却是五人一组,人虽少,却至少有三种不同特长兵。行动起来,搭配组合极为合契。”
“这不可能吧?”几人惊呆了。一般组队都是同样的兵种在一起,方便训练和管理。如果十人一组,还涉及了三个以上兵种,这简直不可想象,何况还是五人一组这样细小的单位。
“事实如此!我跟踪观察了一组五人,队长是一个瘦猴一样的半大孩子,带着一个力量型的汉子,一个弓箭手,一个斥候,还有一个擅长医药和食物寻找加工的队友,我就好奇这队长是什么样的类型,跟了半日,差点儿被发现,也没有搞清楚。”
“现在想来,他擅长信息捕捉与分析。他们应是早已发现了我的存在,如果我但凡流露出一点儿敌意,搞不好就没有和你们见面喝茶的机会了。”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
朱文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是清楚的,若是他说的,几乎八九不离十,但随便的一组五人就给朱文君这样的压力,就是姬长风麾下的军队,也没有几人可以做到。
那这华阳地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率部坐镇?他又是谁的人?其麾下何时招揽了这样多的能人?为何早些时候没有听闻过?
难道是汝阳王凤霖烨早就联合了东津王凤瑜渚布下的局?就等着华阳王率领主力离去,端了他的老巢?要不如何解释西南军和东津军异军突起?华阳王被困魏阳城?姬将军举步维艰?他们却不仅可以独善其身,还能兼济天下?
几人心思万千,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但也是不对啊?现在那人在燕京本可一步登天,却自己甘愿暂时代理朝政。
“林先生呢?”
“我以游学为由,游走了华阳地界的大部,查询了早些年听闻华阳王治水的旧址,果然,沉沙江有过改动的痕迹,咋一看龙泉汇聚,气象万千,其实是气韵沉潭,漏而不实。导致这一结论的只怕是当初高人初衷就是如此,或是被人动了手脚。”
“可惜了,听说当初有缘得高人指点,改山动河的于睿,失踪在魏阳城,我以后再没机会问及这个问题了。”林瑞文遗憾的拍了拍桌子,说是失踪,按照魏阳城染了瘟疫的猜想,只怕他也是死于非命了。
“这里有无发现?”吴宇看向林瑞文,问道。
既然王先生怀疑食为天很可能是消息汇集中心或也是极为临近了指挥中心,那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个南津镇位置很是不错,前山后水,好似聚灵荟萃之地,往来人物虽然也是有些饥脮之色,但面色还是安详平和。若是说多大的玄门机巧,却无什么发现。”
“少爷你这半日的收获呢?”三人一起看向吴宇问道。
“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猜猜看?”吴宇一阵乐呵,抛出了一个大大的猜疑。
“怎么?难不成那姑娘就是源头?”王先生好奇的问,但看那姑娘的样貌,也就是年轻美丽些,但其骨架单薄,颧骨高耸,下巴削尖,不是什么有福气的样貌。尤其其在乡野间,举止穿着出挑太过,只怕是有恃无恐,自视甚高,其野心勃勃,似待价而沽。
“不!那姑娘和东津府的少年将军阮清关系非同一般!大概不是直系血亲,也是不远了的。”吴宇喝了一口茶水,抛出了答案。
“什么?”三人闻言不远惊讶不已。
“难道东津府军后起之秀真的和华阳地界上的军事力量有相当的关系?”这个猜想极为可怕,如果东津府军的主力和华阳地界这异数直接的关系,那和凤霖烨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不但那江陵王那里、还有舒兰山前些时候的事情,都隐隐约约的有着这一个神秘的组织影子了!
而这个组织很可能还有操纵着凤霖烨的力量,没有想到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到底是谁?可以让汝阳王凤霖烨也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几人都想到这个问题,不由面面相觑,目光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