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各处被姬长风手下祸害了的食为天铺子再次恢复了原样,却被短短时间连同旁边的杂货铺子火速转手于他人,窦氏田庄的人闭门不出,好似淡出江湖之外了。
“将军!这食为天和窦氏田庄是怎么回事儿?”一位门客还就不明白了。按说将军给了这样好的赔偿条款,可以说在这块土地上,被统治者直接罩着了,一般人还不横着走?为何窦氏却头一缩,不见了呢?
姬长风却面色阴沉起来。何意?自己得罪了窦氏兄弟了,人家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
“将军,不如咱们一举拿下那窦氏田庄!”武将田泽面目狰狞起来,手刀比划着道。
王奎与其交好,王奎送医后,勉强把骨折复位后续断膏敷上,大夫交代了,“将军双手不能再用力了,否则双臂必断,无法再次续接。”
这还得了,王奎早年凭借着‘断碑掌’创下名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要是不能使用双臂的消息传出去,那他将很快就没好日子过了。
田泽等人不由的心里已经记下了这份仇恨,就待窦氏兄弟投来再说了。自己家的地头上,还轮不到他人扬威作福。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摆起了谱子来。
“拿下?瞧你能耐滴!”王云轩不由打击他道,“咱们五千多人差点被一个小少年拿下了,还想逞什么英雄?”。
“我就不信了,咱们十万大军开去,踏平他一个小小的庄子又有什么难度!”田泽不由的睁棱着双眼,拍案大怒。
“亏你说的出口!”王云轩看着暴脾气上来的田泽,也是不客气了,“十万大军,打一个小小的田庄,是他们不交粮不纳税?还是杀人放火了?还是起兵谋反了?人家老老实实的做着生意,就无端被抢砸烧杀的,这要是抖搂出去,日后将军如何做人?”
现在他们虽然治下有十几个城池,加上东南六处城池,也有二十多个了,实施的政策和东梁王城燕京颁布的政策区别不大,如同国中之国一样自治。如果因为简单的理由就灭了一个底层影响力很大的店铺,失去的民心还不知几何呢!
“可是王奎将军他。。。”田泽有些嘴硬的,但又笨拙的说不出理来。兄弟义气是重要,但将军大业更是不能耽误了。
“王奎也是小看了那黄口小儿,才吃了大亏,咱们还不惊醒着些,这些年轻人就要长成了,咱们能招揽就招揽些,免得他们投靠敌人那边去了。”
“好了!不要说了!日后都不要随意滋事!应宇的事情再多方探查吧!就是朱文君将军和林瑞文先生等人的消息第一时间报告与我!”姬长风看着争论不休的几人,心下烦躁,他说完就摔了袖子走人了。
尽管如此,食为天铺子关门后,接手铺子的人改行做起了杂货生意,带湖城的民众间还是悄悄流传出食为天不知如何得罪了姬长风,被关了打砸烧杀的消息。
底层民众们不由的义愤填膺,纷纷绕着姬长风的官兵走,惟恐一个不下心就丢了性命,更怕强权势力祸及无辜。有些血性的汉子则是看到东南军就面露憎恶之色来,那眼神分明就是看到了土匪强盗一般。
城主府里姬长风听闻暗卫们的报告后,不由的又是一阵咆哮!
“将军!将军!你怎么样了?”咆哮过后,姬长风忽感头晕眼花,金星乱迸,眼前一黑,人就栽倒在地。
吓的随侍们给他架在榻上,连忙喊了大夫前来看诊,
“将军先是被震动了肺腑,受伤未愈。再则情志郁结,肝气上冲,导致肝火攻心,血气上溢,一般可见面赤、气逆,头痛、眩晕,甚则严重的会吐血或昏厥卒倒。待老夫熬三剂疏肝利胆护心汤剂来,将军用了后就能见好。但日后务必不要在再让将军如此大喜大怒的动情绪了,这样迟早得出事的!”
随侍们连声应下,随着大夫取药煎药去了。
尽管王奎受伤严重的消息被限制在少数人知道,人也留在城主府内养伤,但不知为何,渐渐的带湖城还是聚集来了不少江湖人士日日围着城主府打转儿。
数日后,王奎喝下了疗伤汤药后,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姬长风被数位将领前来讨要围剿杀害王奎的‘凶手’的手令,吵吵闹闹的场面再次激着了,他浑身战栗,面色涨红,眼看着摇摇欲坠起来。
王云轩连忙散去众人,召唤了府医前来,又是扎针又是汤药的,折腾半宿才缓解了姬长风的激怒之症。这连番的折腾,府医的一再警告,姬长风也是身心俱疲,不得不把政务和军事交代下去,自己暂时修养些时日。
带湖城里一处偏僻的酒馆,一年长一年轻的两带着斗笠的江湖人士,坐于边角处,低啅浅饮着小酒,细细听着店铺里人客人们小声议论着城里的事情,二人交流一下眼神,年轻人留下一颗碎银子在桌子上,二人就起身离开了。
带湖城众属下在姬长风的约束下,本应该低调处世,但万事总有意外。
带湖城西郊一家人家,张姓秀才原本有着周围邻居们都羡慕的工作。他在食为天铺子做账房兼职教授店铺里的伙计们学习。
发生了店铺被人打砸抢烧后,张秀才莫名回到家中,关闭了大门数日不出。
他的娘子很是捉急了。这张秀才一人兼两职,得两份酬劳。平时还能得些店铺里的点心,熟食等实惠,家里的日子才能过的比较殷实。这张秀才如果不工作那还了得!
女人家急躁的打听各种消息,又怕张秀才跟着食为天犯事了,又怕张秀才无处就职,没了经济来源。即使张秀才呵斥其不要乱说话,也只是捂嘴一盏茶的功夫就忘了。
一日里一位表亲在衙门做杂役,无意中听闻有位大官对食为天铺子里的人短时间离奇的撤出店铺的事情颇为好奇,不由的想起表姐家的这位张秀才来。
这事儿女人也是问过张秀才,但秀才只是说了有人带他上了院子里的大树,其他就不知道了。女人猜想难道铺子里有通往院子外的道儿在大树上?
她琢磨了半日后,越想越觉得可能,就忍不住提了篮子,装上绣的荷包进城去了,绕了半边城池摸到了杂役所在的地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话,接过表亲给的半两银角子就走了。
这一幕落在了街角草窝里一个小乞丐的眼里,待二人离去后,他摸了脏碗就悄悄的像城隍庙退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队精兵卫队两百人左右,包围了食为天铺子,驱散了闲散人等,在院子中的原来栽种大树位置开挖了起来,但直到下挖一丈深左右也没有找到有通道的痕迹,老鼠洞倒是挖到了两处,还有着新鲜的老鼠屎。
为首的将军不由的怒了,“敢耍老子玩!活腻歪了不成,去!把张秀才一家抓到牢里,饿上三天再说。”
那边城隍庙的背处,数名乞丐趴在草窝了直喘粗气,“咱们急做慌忙的只是用宅基土填上了洞穴,接缝处撒了老鼠粪,幸亏他们就挖一丈深,但凡再深一尺,就得露陷了。大伙儿歇一歇,待夜深后再去填了剩下的空。不要给他们想明白后再来一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