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田泽带着数百人围攻窦氏田庄,结果有去无回,消息传到了军营,一阵惊呼声起,数位将士立即站了出来,点兵备马,准备去营救回田泽等人。
“都站住!”城主府中歇息修养的姬长风率先得了消息,差点又气的暴走起来。被随侍安抚了后,他冷静下来,召集了几位文臣武将谋划,很快就出了结论,他随即派了王云轩前来传令。“将军就知道你们沉不住气,派我前来召唤尔等,将军有任务交代!”
“瞧你们出息的!”姬长风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一干满脸不平的将军们,不由恨铁不成钢起来。“就个小小的庄子,把你们搞的这样狼狈!亏着都是跟了我这些年的老将了,也不嫌丢人!”
“可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将军,文天德,还有些不甘心的想说话,但被姬长风竖掌制止。“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看看自己有无不妥,再说其他。”
王奎也算轻敌了,自己估计不足,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后期被人暗中下了黑手,也是早期得罪人多了。这田泽一意孤行,不惜拿着东南联军的名声耍威风,就算没有吃亏,自己也是饶不了他的。借了窦氏的手,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们一记警告也好!
“诸将听令,本将军派你们把新兵编队,老新各半,一组五千人,控制住这十余城池的各个窦氏田庄进出口,围而不剿,若是有人强闯,格杀勿论,记住务必不放出一人一畜外出。”
“围而不剿何意知道吗?哼!本将军的命令,听着就是!”姬长风看着还扑扑楞楞的汉子们,不由的失去了耐心,撂下话,转身出去了。
“王将军,这是何意?十余处的庄子,也要六万多人呢!”众人看了看留下一脸无奈的王云轩,不由狐疑。这人数不是小数目了,就算加上一半的新兵,对付的只是小小的田庄,若是传扬出去,还不笑掉了世人大牙!
“不用担心人数的问题,那不是还有华阳王世子麾下的人闲着无事,他们没有任务,拿这些小鱼小虾的练练手也是不错的!”王云轩指了指西南,面色复杂诡谲。
“哎!将军已经派了官吏严查违法乱纪的罪人,给乱民一个说法,死去的也双倍赔偿抚恤金,同时也告示民众,勿要伙同江湖势力,做出螳臂当车的事情来。”
“窦氏田庄也算是江湖势力吧?你们想想看,这窦氏田庄和食为天铺子遍及全国,惠及多少劳苦百姓,这样得罪大了,知道吗?何况那里还有不错的年轻人入了将军的青眼,将军惜才而已!”
“但再惜才,将军也不会放任他们在咱们的地盘上胡来,这围而不剿,一是威慑,二是留下余地,将军不是也说了吗?但凡有人突围,杀无赦吗?”
原来如此,众人经过王云轩的解读恍然大悟,不由摩拳擦掌领了命出城去了。
短短数日后,带湖城知府亲自当街公审,揪出了无故抓捕张秀才一家,以及数位杂役大妈们的兵油子数名,当街斩杀,并双倍抚恤了受害人。为此聚众闹事的民众,不纠其罪责,冲突中死亡的,按士兵阵亡待遇发放了补偿。若是没有家人亲属的领钱的,补偿金发放其所在的家族里。
这一连串是措施,立即扭转了山呼海啸的不平之声,民众们先是摄于其威压,后安抚于其怀柔策略中,惶惶不安的带湖城渐渐风平浪静起来。
但城外窦氏田庄就不同了,五千兵将围堵在田庄之外。设置了拒马,挖了壕坑,架起了观察点,安置守卫三班巡逻,将士们刀枪上架,随时随地的备战。
没有喊话,没有对阵,就这样严防死守,一个少年打开了庄子大门,走出了庄子准备问话,被张弓等待的来军放箭就射,可怜的少年,一点没有防备的就被扎成了刺猬一样,死在了当场。
“大哥!怎么办?”窦天房抱着琴,和窦天角站在半山腰处的一棵大树下的掩体后,看着庄子外往来巡逻的东南军问道。
“庄子里的人都转移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各处的机关和陷阱也打开了。火力留在了各处的哨点,咱们坐等就好!”窦天角很冷静的盯着外面,两眼清明,丝毫不为那磨刀霍霍的五千人所动。
村里没有战斗力的老弱妇孺都从暗道转移离开了,留下自己人也就不到五十人左右,而对方则是五千多人,这敌我悬殊太大,若是强硬对抗,未免逞了匹夫之勇。
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地势之便,避其锋芒,采取游击之术,一点一点削弱敌人是力量。当初学兵法就听说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用在此时最合适不过了。
但看敌人这架势,似乎要围困住田庄,耗尽田庄的物力和人心,最后不战而胜的意思。
但他们显然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啊!留下的五十多人,基本都是乞丐出身的苦孩子,在田庄处处都可以找到食物,供给如何能够消耗殆尽呢?
撤退的途径更是多了去了,不提这连绵数里的山包,就暗藏着很多的洞穴和暗河,还有不起眼处的小河湾里藏着的小船,五十多人随时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为何不跟着民众一起撤退?若不留些人,如何能牵引住这五千多人的队伍呢?完成大哥交代的入任务?
窦天角看了看倒在大门前的少年留下血迹的地方,眼神不由暗了暗!“小臭子!不,卢幽若!你不会白死是!”
卢幽若是前两年捡来的一个孩子,原本被野狗撕咬,已经奄奄一息了,经过救治,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但他身上的烂疮始终好不了,一直带腥臭的味道,庄子上的人就喊他小臭子,好强的少年就不厌其烦的纠正,“我叫卢幽若!”
这次被敌军围堵,他自告奋勇前去搭话,问个缘由,没想到对方一点对话的意思都没有就乱箭齐发,杀死了他。
说到底,还是自己估计不足,没想到敌人这样决绝的作为!
窦天角暗自思忖,分析敌我悬殊,战略制定等事宜,闲暇间就回想着昔日学习的军事兵法,心里默念着“主将之道,知理而后可以举兵,知势而后可以加兵,知节而后可以用兵。知理则不屈,知势则不沮,知节则不穷。见小利不动,见小患不避,小利小患,不足以辱吾技也,夫然后有以支大利大患。夫惟养技而自爱者,无敌于天下。故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
连续观察了数日,敌军就是紧紧守着庄子,但凡一点动静,弓弩全部张起,等待着有人自投罗网。
看来,这些人主要任务就是围堵庄子,想要限制住他们的活动,切断田庄和外界的一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