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战事,并未因为姬长风增兵添将就扭转了战局,朝廷大军虽然死伤无数,却终顶着战火,强行渡江登岸,连夺取东南联军占据的四城。
前方战事失利,数遍的八百里加急战报,火速送达带湖城,姬长风接连召集了文武官员议事,却拿不出来有效的章程。
夜!又是议事无果,姬长风捏了捏眉心,缓解额头涨痛,他挥手让人下去,枯坐于黑暗中,闭目沉思。
难道真要这样狼狈不堪的俯首?或是回老家去?他苦笑一声,只怕凤霖烨不会就此作罢吧!
为何明明知道倾城在自己的手里,他还能如此给赶尽杀绝?难不成真的不念一点血脉恩情?还是说他之所以不娶妻,不称帝,有别的原因?还是说留下帝位等那谁谁?
忽然灵光乍现,姬长风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请肖子安先生过来!”
不大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将军,不知唤在下前来,有何吩咐?”门口,身上衣服整齐的肖子安冲着黑暗中的人影施礼道。
“嗯!肖先生过来了,这边请!”姬长风拍拍桌子,屋子里顿时亮起灯火来,照着姬长风落座的小茶几,上面摆放了冒着热气的茶水,他冲着肖子安招了招手。
肖子安踱步进入屋子,坐于姬长风的下首,给姬长风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安然饮用。
“肖先生,我记得你去东津府时候办的事情,现在可以启用了吗?”姬长风敲了敲桌子,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怎么?将军是想。。。”肖子安不由的有些呆滞,难道这时候形势危急到了要用这个东西了?其实自己当初做这事的时候,心里暗自以为将军只是深思远虑,也许根本用不到的,没想到这才多久啊!
“已经丢失第六城了!这样的速度,只怕很快,咱们连和朝廷谈判的机会都没有,我想试试!”姬长风攥紧了拳头,面色复杂的道。
就算是谈判,主动权也是很重要的,自己从来没有做毫无准备的事情,现在就当为那事准备准备吧!
“这事儿,我一直都在准备着,可以随时准备启用,报告将军一个好消息,这些日子里,我一直隐隐察觉,不是一个子蛊,而是三个。”肖子安听姬长风这样说,也只得如实道。
“三个?”姬长风愣了,难不成还有意外惊喜?
“当时我去东津府时,小世子凤骥吉跟前有几个少年,好像其中就有阮姓小娃娃和另外一位极其俊秀的小子,他们同吃同住,同进同出。”肖子安回想着那几日在东津府所见,自己当时可没有敢多想,若是多些筹码,应该更好些不是吗?
“阮姓小子?”不会这样巧吧?姬长风忽然心喜起来,若是那位,可比凤世子来的更好!
“听说东津府的神军小将阮清!”肖子安有些忐忑不安,如果这位武将跟着凤骥吉,只怕自己这边不好行事啊!
“果真!”姬长风忽然一阵狂喜起来,这真是个好消息,如是能引来阮氏小将,自己要什么凤世子呐!钱粮什么的,不给打也打到他吐出来!当然一起来是最好的事情了!难道是满天神佛听到自己的心声了?
“是!但我这锁魂炼的不如师傅的好,而且若是同时控制三人,消耗的心神也是巨大的,怕最多只能驱动两次。”肖子安有些不安,“两次就够了!”姬长风却很满意道,“待我仔细想想看,怎么做这件事情吧!”
东津王府,这两日里,世子凤骥吉很是不在状态,每日闲暇时候,就守着景竹园里养着的几只鸭子发呆,“这些鸭子到底怎么了啊!为何吃喝不香的,逮着空子就想跑呢?”
“小骥吉!这是想师傅了吧?”疯癫的周道长忽而冒出来,从背后想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想凤骥吉连头都没回的道,“道长,没见我的鸭子这几日吃喝不香的反常吗?我哪里有心思想你啊!”
“哎哟!你这小崽子,嫌弃师傅还不如鸭子来的欢喜,伤害了老道的小心肝了喂!”周道长一听,不由的耍起了贫嘴,拖出老长的嗲溜声,听的墙外路过的二人扶着墙呕吐出来!
“哎哟妈呀!今天都不用吃饭了喂!”阮九青夸张的捂着嘴,怕怕的看着那蹲在鸭舍旁的一老一少,“什么今天!至少三天!有了周道长在,减肥不再是梦想!”阮清紧跟着走了过来,也跟着贫了一句。
“我呸!还减肥,要不要扎了翅膀膀子,飞上天啊?”周道长看着笑嘻嘻的走来的二人,短短数月不见,居然又长高了不少,却也愈发显得修长,好似竹子拔节一样青葱玉立的,不由的啐了一口,也和几人笑作一团。
“咦?道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拜师不成誓不为人吗?”阮九青奇怪的问道。想起前些日子,邋遢道长纠缠着阮雨,嗷嗷的要拜师,害的阮雨不胜其烦,提前回村子去了。
“呵呵!九儿小师伯!清儿小师伯!师侄周百通给二位师伯请安了!小侄出手,哪里有搞不定的事情!”忽然邋遢道长面色一正经,居然正经八百的给阮清和九儿二人行了晚辈礼,这突如其来的一礼,惊呆了几个少年,“周伯通?”阮清愣了愣,看看一脸得意的老头儿,不由的坠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回想中,“好名字!”
“清儿师伯!是周百通!”邋遢道长红着脸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娇嗲着声音,纠正着阮清,“以后但望二位师伯多多照顾自己家的师侄儿!”
阮清、九儿闻言被瘆的不由的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门后、大树上、屋檐边,几处陆续扑通、扑通的跌下了几个暗卫来,俱是面色涨红,在几人疑惑的眼神中,连滚带爬的再次藏身起来。
“哈哈哈。。。”阮清看看九儿,再看看邋遢的道长还有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凤骥吉,仰天大笑起来。
“哇哇哇。。。”有人却不干了,干嚎了起来,“我不要做徒孙!我不要做徒孙啊!”
“啊哈哈”小院子响起了一整爆笑声,蹲在屋脊上的窦月栀,看着院子里的场面,不善笑容的她被逼的控制不住面部肌肉,面色扭曲,愣是挤出了一副怪异的笑容,眼泪突突的冒,肩膀一整抖动。
半晌后,几人控制住了耍宝的场面,才想起了凤骥吉的事儿来,“小骥吉!你这鸭子生蛋了?”
“啥生蛋?他们好像起了想家的心思,不愿意吃饭了!”凤骥吉看着几人抹着眼泪,还未及收回的笑容来,有些不快的说道,谁让他们一起占自己的便宜,就说这个疯癫的周道长不靠谱,非得做自己师傅,还给自己找了这么多的师祖,这还叫人怎么愉快的玩耍了?
“咦?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儿!”阮清和九儿,疯癫的周道长回过神来,一起趴着鸭舍边看着有些烦躁的鸭子们。
这三只鸭子可不是普通的鸭子,它们是中了锁魂的鸭子,鸭舍不小,但这几只鸭子好似坐不住似的,来回踱步,但最后都会在偏西南方向停留一会儿,“这样几日了?”阮清不由的面色凝重起来。
“怎么?”九儿最先反应过来,西南方向,那不是东南联军占据地盘的方向吗?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