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侈背着大皮袋,同二人说了几句俏皮话,三人就打算离开,当魏然转身打算走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哀嚎声。
魏然回过头看,那些本来因为恐惧而躲起来的猴子,现在都试探着出来,看着因为挖去玉果蔓而产生的坑洞,不由得哀嚎起来。
虽然这株玉果蔓对于魏然三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益处,赵侈也是第一次服用果子才能起到那样非凡的效果,但是对于这群尚未踏入锻体境的猴子来说,这可能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无论是人界,还是兽界,弱肉强食,武者必争,就是亘古不变的法则。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像这群猴子一样,由于自身实力太差,跟本无力寻找那些灵气浓郁的宝地,在这样的地方修炼,想要有什么境界上的突破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老天给了个机会,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能够生长出玉果蔓,玉果蔓的果子对于没有进入锻体境的人兽来说,效果还是可观的。
所以说,魏然第一眼看到这些猴子,就觉得这些猴子要比荆门村的猴子强壮一些。
但也是这个原因,猴子们并没有把这些果子全部集中给一只最强大的猴子吃,导致拥有一棵低品药草的猴群,甚至没能出现一个锻体境。
像狼和虎那样天生的掠食者,从出生开始,说不定身体强度就能达到锻体境一二重的手准,像猴子这样的生物,没有机遇,是很难走到其实生物的起点的。
不过,一旦跨过了这个起点,以后的修炼道路也会通顺许多。不知道这群猴子是没有这个灵智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但它们的唯一希望因为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开始变得毫无意义。
赵侈看着颇为凄惨的猴群,有些觉得不忍心,说道:“其实我们拿这株玉果蔓也没啥用,就是交个任务而已,还不如留给这群猴子吧。”
武者必争,然有所争亦有所不争。魏然彭沐没说什么反对意见,确实人兽的修炼资源相差太大了,赵侈也不想为了些许奖励,就让这群猴子失去最后的希望。
赵侈返回身,又把玉果蔓重新种回去,还在新填的土上狠狠踩上几脚人,让其更为稳固。这个时候,赵侈只不过是发自自己没来由的善心,并没有想到这个无心之举在日后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天色已晚,一直坚持照耀听风谷的太阳也有落下去的时候,三人再没有多余的言语,今天下午的收获颇丰,更重要的还是心境的转变。
在返程的最后一点时间,三人刚好返回听风山,在藏经阁前面,已经来了很多有所收获或者什么也没得到的同门弟子,至于怎么判断,只需要看这些人的神情就能轻易分别。
和身边的朋友愉快聊天、谈笑风生的弟子,一般都是有所收获的,其余神情黯淡的就基本上是运气不佳,没能碰到合适的药草,或者说那些品级药草被强大的野兽所守护最终还是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人到现在还没有到来,要么是有事耽搁了,往最坏的地方想,甚至可能发生了不测。毕竟听风谷之大,里面毒蛇猛兽不少,就算碰不到养气境的凶兽了,那锻体境九重的野兽一旦真的盯上这群大多数修为在锻体境四五重的新弟子,他们几乎是没有任何逃生机会的。
当然,如果不是强行闯入那些野兽的领地,对它们的药草产生想法,野兽们也不大愿意费这个劲去猎杀人类。
时辰已到,天色几乎快黑了,还有四五名弟子没能回来。
面色严峻的朱川朱堂主对周围的管事低声耳语,由于隔得太远,朱川又有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但这名管事闻言就立刻出发,半分没有耽搁。
从管事的表现来看,恐怕那些还没有归来的弟子,多半是出事了。
魏然看了一眼四周,虽然自己长时间都待在典供奉的屋子那边,很多弟子自己都不相熟,但是光看面相还是能记住的。
少的四五人里,除却不相熟的,魏然竟然发现,那个忽然来又倏而远去的楚舒童和那个一心想要找自己麻烦的冯珰都在其中之列。
楚舒童魏然倒是放心,就算没有那头大老虎跟着,就凭她那一身神奇的法宝,就不会出什么事。
但是之于冯珰,魏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魏然安慰自己道:“毕竟也是一个锻体境六重的武者,不至于说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吧。”
冯珰与自己一番争斗,其实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完全有时间可以凭借自己锻体境六重的实力,随便的找一株低品药草交差,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侈正奇怪魏然在暗自嘀咕什么呢,两名养气境的中年管事就下来收取记录这些弟子的收获了。
赵侈自然是听这些在养气境多年的楚华宗老人的话,依言把自己的收获上交上去。
对于赵侈而言,这只是两名值得尊敬的楚华宗外门管事而已,对于魏然、彭沐来说,那就是至亲。
魏然看着眼前似乎有些苍老的王茂,不禁喊道:“王叔!”
“然儿,王叔好久没看到你了。”被称作王叔的王胖,还是一年前的胖硕身材,本来精明的小胡须一颤一颤的,笑的让人觉得很憨厚,“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往后稍稍,等下再叙。”
平时不大说话的彭沐却忽然有些恍惚,迟疑道:“王叔,我二叔呢?”
魏然这个时候才发现两名外门管事,一位是王叔,另一位却不是王叔叫做“彭猴”的彭叔。
王茂看了一眼彭沐,却流露出难色,轻声道:“等到此间事了,我带你去找他。”
王茂强笑着,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要高兴一点,但人可以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却很难掩饰自己的眼神,魏然看着王叔的表情,看似波澜不惊,但是心里已经知道了王叔或许只是强装镇静。